馮落櫻自也清楚這一點,便隻是淺笑勾唇,“太後娘娘的頭疾既然是因李家人而起,自然也得由李家人開解才是。”
朱佑祁微抿了唇,傳了石全入屋,將廢後一說傳達給了鸞鳴宮。
其後未久,皇後便再度造訪永壽宮,卻並非為了勸說太後用藥,“姑媽,您要救救瑤兒啊。”
太後見她這人未到而聲已至,不由得皺了眉頭,“又出什麼事了?”
“皇上說,淑欣她傷害後妃,勾結外人傷及龍體,實乃瑤兒督管不嚴之錯,要廢了瑤兒的後位啊!”
太後勃然怒矣,“你說什麼?皇帝要廢後?!”
“姑媽您要救救瑤兒啊,淑欣那丫頭和瑤兒素來不親,瑤兒也沒想到她竟然會幹出這等事情,瑤兒是掌管六宮不錯,可宮裏這麼多人,瑤兒哪能各個都盯著,難免出個紕漏那也是人之常情啊。”
太後聞聲不由得皺眉,這話誰都說得,唯獨皇後自己說不得,否則便是推卸責任,畢竟鳳印有權亦有責任,皇帝要追責也是合情合理。
但太後終歸是站起身來,“哀家倒要去問問皇帝,究竟意欲何為!”
葉沫錯身而禮,“恕奴婢直言,太後娘娘若此刻前往宸清宮,皇上抱恙,莫說太後娘娘不定能見著皇上,便真是見著了,太後娘娘此刻應是‘頭疾發作臥病在床’,一旦邁出這宮門,這場對峙,可就是太後娘娘落了下風。”
太後十指緊扣,“皇帝素來孝順,聽聞哀家抱恙本該前來看望,定是惜嬪從中作梗,竟還使出這般下作手段來逼迫哀家!”
皇後見太後又坐了回去,便也是有些慌了神,“姑媽,您不是真要追究瑤兒失職之罪吧?”
太後抿了唇,廢後一事關係重大,對李家的刺激自也是不小。但倘若讓皇帝降罪李家,隻怕也會引起朝中動蕩,而更為讓她頭疼的是,而今吳太師與李家已是公然反目,倘若皇帝對李淑欣一事不了了之,想必吳太師也不會輕就,其黨派亦不可能容忍李家安然無恙。
皇後見太後隻是沉默,心裏慌亂愈勝,“姑媽,瑤兒一旦被廢了後位,將來的嫡皇子可就不是咱們李家的血脈了。”自古立儲立嫡不立長,一旦儲君立了別家,此消彼長,李家的威勢必然會被削弱不少。
太後聞聲不由得皺眉,“這話豈是你能說的?!”有些事想得說不得,否則便是謀算皇嗣。
皇後被斥得微滯,卻是委屈皺眉,“可是姑媽,瑤兒說的可是實話啊。”
太後終是抿唇不耐,“你先回去,此事哀家自會處理,記住,管好你的嘴,切記禍從口出!”
皇後被她嗬斥得心神一顫,終是咬了咬唇,應聲離了。
待得出了永壽宮,皇後柳眉愁雲不減,“慧依,你趕緊出宮一趟,將本宮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父親。”
皇後神色肅然,隻因她深知廢後對她而言意味著什麼,她可不想和文家那人平起平坐,更不可能願意向文淑儀見禮,而她一旦失了後位,這宮裏不可能有誰還願意依附與她,再想對付惜嬪就沒那麼容易了。
翌日,皇帝依舊是抱病不朝,太後也依舊臥病在榻。而三位輔政大臣則帶著百官的關切之心,於宸清宮外請旨麵見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