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佐閣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在我投靠大人之前,我已經在軍隊服役四年了,可我依然隻是一名小小的上等兵。按照規定,今年三月份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服役期限,可以返回本土了,可就因為我的中隊長看我不順眼,始終不批準我的申請,少佐閣下您說他這是想幹嘛呢?”
“想幹嘛……當然是想讓你戰死在支那啦。”
村田修三當了快十年兵,對於軍隊裏的門門道道可以說是門清,當然知道在軍隊的黑暗。
在陸軍,如果士兵得罪了軍官幾乎是領到了閻王的請柬。
壓著士兵的退伍申請不讓他們退役隻是小手段而已,上戰場的時候軍官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最危險的任務指派給他,如果你不去的話……恭喜你,他有一百種方法收拾你。
而且按理說,服役四年的士兵最起碼也應該晉升為伍長甚至軍曹,可麵前這位依然隻是一名上等兵,這裏麵要是沒人打壓,鬼都不信。
村田修三沉默了一下,“即便如此……這也不是你背叛大日本帝國的理由吧。”
“是嗎?”
少尉冷哼一聲,“憑什麼……我井原平八掄起戰場經驗、作戰能力乃至指揮能力,比起那個蠢貨中隊長要強十倍,就因為他出身好,就因為他念過士官學校,所以就可以輕易決定我的生死嗎……我不服!”
最後這三個字,井原平八幾乎是吼出來的。
看著因為激動而眼睛都變得通紅的井原平八,村田修三突然感覺無話可說,求生是人類的本能,井原平八不甘等死而投降了華夏人,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過理解歸理解,但對於井原平八投靠華夏人的舉動他依然深感鄙夷,“井原平八,對於你的遭遇我雖然深感同情,但這並不是你可以投靠支那人的借口。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救我的目的是什麼,但我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我是不會和你同流合汙的。”
“是嗎?”
井原平八獰笑一聲,“村田少佐,我知道你們村田家在東京也是有名的名門望族,如果我們把你被俘的消息刊登到了報紙上,你說這個消息會不會傳到本土呢?
又或者我請幾名華夏士兵和你一起合影留念,再把照片刊登出去,你說村田家族的名望會不會一朝盡毀啊?”
“你……你無恥,如果你還自認為是一名帝國武士,就請你殺了我吧,不要用這種有損武士尊嚴的方式來折磨我。”
“武士尊嚴?”井原平八笑得前仰後合,“你跟我這個樵夫的後代談武士尊嚴,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村田修三一陣無語,他這才意識到,一個人一旦沒有了底線有多麼的可怕。
“來來來……美代子小姐,請給村田少佐拍個照,記得要照得好看些,畢竟是要刊登在報紙上的嘛。”
“我……”杉田美代子微微有些遲疑,井原平八麵色便是一沉,“怎麼……美代子小姐不願意嗎?”
“不是不是……我……我馬上就拍。”
看到井原平八陰森的麵容,杉田美代子嚇得趕緊接過井原平八遞過去的相機,給村田修三拍了好幾種照片,這才將相機還給了他。
井原平八接過相機,在村田修三麵前揚了揚,“村田閣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一個星期以後,您的照片就可以在華夏的各大報紙上刊登出來了,相信您的家人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的,如果您有什麼想跟我說的,盡管來找我好了。”
說完,井原平八笑著走出了帳篷。
看著離開的井原平八,又急又氣的村田修三再度暈了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以後了。
替他治療的依舊是杉田美代子。
這次,通過和杉田美代子的交談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來村田修三原本是用攜帶的南部十四式手槍自殺的,可眾所周知,南部手槍的是出了名的爛,其威力之差連稍微厚一點的木板都打不穿,也正因為如此村田修三這才得以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