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方式是對,那麼,您打算把多少股份讓出來呢?”
“35萬股。”
摩根又大吃一驚,身體往前探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恢複常態,他端起酒杯,靠在了椅背上,呷了一口,又問道:“每股要以多少點出讓呢?”
“嗯……大約是在120點至130點之間。”
“這樣有點……”
“您是不是覺得太貴了?”
“恕我冒昧,目前,紐約中央鐵路的時價差不多是在115點上下。”摩根心裏想,跟底價相差一些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他生怕估得太低了,在一怒之下,威廉會打消出讓股份的主意。摩根知道,這是躋身鐵路業的最佳時機。
為了穩定威廉的情緒,摩根用他習慣的口吻提醒威廉說:“出讓35萬股的事情,一定要嚴守秘密,否則,一走漏消息,價格馬上就會跌下來的!”
“這我明白,所以我才麻煩您到我這兒來一趟商量呀!”
“噢,我知道了,您看就由我父親負責在倫敦銷售,怎麼樣?”
“不會走漏消息吧?”
“消息是不可能走漏的!我打算通過我和我父親的一流的‘聯合募購組織’網絡,盡快把您出讓的股票銷售到小額買主手中。”
“那太好了,如此說來,您願意承購這些股票了?”
摩根把腰杆挺直,把坐姿也調整一下,皮製的椅子“嘎嘎”作響。他答道:“是的,但是,是有條件的。”
摩根也上了年紀,稀疏的頭發,越來越多的皺紋,心中由於隱藏著堅定的意誌,他的表情顯得十分嚴肅,看起來有些讓人害怕。
凡德華爾特問道:“條件?什麼條件?”
“第一個條件是,必須能在5年內保證我享有8%的股票紅利!”
“這可以,沒有什麼問題,除了和賓夕法尼亞鐵路分占業界鼇頭之外,我的鐵路業績也都非常優異,紅利一定能夠分到。”
“第二個條件,無論把股票賣給誰,我都希望能把一份公司管理人員的空白委托狀交給我。”摩根挺直了背脊,猶如在脊柱中插進了一根鐵棒子似的。
“這?為了能夠讓這些占股份一半以下的股票持有者平安無事,而且,借助您的智慧,也是我所希望的,您的要求我答應。”
“那好吧,就這樣辦!”
紐約中央鐵路的股票由倫敦摩根父親的摩根商行銷售。股票以119點開價,但立刻就暴漲至132點,沒過多久,又升至135點,摩根在這次交易中賺取了300萬美元。
對於約定,摩根完全遵守,這一次的交易,沒有泄露給任何人,不論是一般大眾,也不管是企業界。除了國債之外,這次私人企業股票交易是有史以來的最大的一次,同時,美國鐵路股票,以個人交涉方式達成的秘密交易,這也是首次。
摩根和威廉·凡德華爾特在這一次的交易中雙方協定的條件,也給英美兩國開了股票交易的先例。
和上次取得薩斯科哈那鐵路的副總裁職務不同,這次摩根實實在在獲得了紐約中央鐵路的控股權,他本人也已經成了中央鐵路的負責人之一。更重要的是,通過這次交易,在鐵路業中滲透“華爾街指令”的目的達到了,不僅如此,這次交易還讓他贏得了倫敦和美國金融界的信任和肯定,為實現以後美國鐵路業的整合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摩根在倫敦的地位也更加穩固了,而倫敦對華爾街的評價在這以前一向很低。
摩根向公眾公開了一個計劃,這個計劃翔實而又精密,表明了他打算把紐約中央鐵路的網絡加以擴大改造,降低車費,以此來讓顧客得到更多的實惠。
從南北戰爭以來,英國的大眾投資家們對美利堅合眾國寄予殷切的期盼,除了政府發行的國債之外,他們還冒極大的風險,把美國鐵路公司發行的股份和債券購買進來,由此卻發生了許多吃虧上當的事情。
摩根終於把這種惡劣的形象扭轉過來了,由他負責管理的紐約中央鐵路,不論是誰都必須承認,這是一流的鐵路,況且,他又不尋常地把慣例打破了,他出人意料地把買賣之後的經營策略和路線的擴充計劃發表了,這些都巧妙地把倫敦大眾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