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電話這頭自得其樂。然後把電話打給一個朋友。我說，嗨，一個穿無袖裙的女孩走過去了，懷裏抱著長毛狗。還有一個，一個穿睡衣睡褲的男人正在過馬路，手裏舉著椰子，噢！還吸了一口！原來椰子上插著吸管！
朋友在電話那頭激動異常，是吧？是吧？無袖裙！現在可是冬天，不嫌冷啊？
我說我都穿襯衣哩，熱得要命！
她說，咦！前天你不是還穿棉襖嗎？
我說，咋能跟天鬥？
她在那頭連連請求，快說，快說，剛才我還迷迷糊糊，現在精神了，無袖裙！款式咋樣？
我在這頭繼續燒她，想勾起她對無袖裙的美好想象，對夏天的無限熱愛。我們就這樣一個天之南，一個地之北，徹底感歎了一次無袖裙的美麗。
末了，她問，你在幹啥？
我說我在吃火鍋，重慶萬州一對夫婦開的，街麵上擺著，桌上還有一隻椰子，青皮的，還有幾節甘蔗，削了皮，跟玉石和水晶一樣，透明哩！
她說不會吧？不會吧？甘蔗咋能跟玉比？
我說這兒的甘蔗就能跟玉比，和田的那種玉才能比得上，上半天還在甘蔗地，現在就在飯桌上了！
她說老是桌上桌上的，坐在桌上吃甘蔗，再怎麼也是平民。
我說平民又咋哪？三亞街頭就沒一個穿西裝革履的，照你這麼說滿街都是平民？
她說，好，好，你是貴族行了吧，還有啥好吃的？
我告訴她有我愛吃的帶魚，卻沒吃到一塊完整的。
她說是不是舍不得花錢？
我說這兒的物價反倒比內地便宜，在咱們那兒吃帶魚，多為冰凍過的，下鍋起碼要煮二十多分鍾，按慣常時間，等我下筷子撈時，連魚刺都斷成節了。
她笑得幸災樂禍，活該，誰讓你吃獨食！
我說隻是沒在意是鮮魚，怎麼就沒注意這檔子事呢？
你以為你聰明？
我有時候聰明，有時候糊塗！
我把這句話說得輕歌曼舞，和著海島的椰風。海島的夜在我的描述下顯得更加輕鬆歡快。
來海南實際上是為完成一項任務——看海的任務。我把它稱為任務，而不稱其為夙願，是有充分理由的。早些時候，對大海是有願望的，有段時間還陷入了癡迷狀態。一次在上海，我說我想看海，立即遭到反對。有人說，看海，說得輕巧，你以為上海上海就在海邊，告訴你吧，這兒離海足有幾十公裏！而且上海的海灘沒有特色，一點都沒有味道。看海要到青島、北海那些地方，來上海主要看人頭，沒聽說跑到上海看海的。
聽人這麼一說，我倒犯糊塗了，上海怎麼就不能看海？隻要位於海邊都能看到海的。看個海還有講究？不都是一望無際的水嗎？隻看一眼，了卻沒看過海的心事就成。自然，看完人頭以後就回內地了。
忙碌和閑淡的日子就這麼走了又來，來了又走。非要一睹大海風采的願望漸漸被日子磨損。1999年秋天的某個黃昏，我與一位專家交談。我說在你走過的眾多地方中，你認為哪種景致最好？
我在電話這頭自得其樂。然後把電話打給一個朋友。我說，嗨，一個穿無袖裙的女孩走過去了，懷裏抱著長毛狗。還有一個，一個穿睡衣睡褲的男人正在過馬路，手裏舉著椰子，噢！還吸了一口！原來椰子上插著吸管！
朋友在電話那頭激動異常，是吧？是吧？無袖裙！現在可是冬天，不嫌冷啊？
我說我都穿襯衣哩，熱得要命！
她說，咦！前天你不是還穿棉襖嗎？
我說，咋能跟天鬥？
她在那頭連連請求，快說，快說，剛才我還迷迷糊糊，現在精神了，無袖裙！款式咋樣？
我在這頭繼續燒她，想勾起她對無袖裙的美好想象，對夏天的無限熱愛。我們就這樣一個天之南，一個地之北，徹底感歎了一次無袖裙的美麗。
末了，她問，你在幹啥？
我說我在吃火鍋，重慶萬州一對夫婦開的，街麵上擺著，桌上還有一隻椰子，青皮的，還有幾節甘蔗，削了皮，跟玉石和水晶一樣，透明哩！
她說不會吧？不會吧？甘蔗咋能跟玉比？
我說這兒的甘蔗就能跟玉比，和田的那種玉才能比得上，上半天還在甘蔗地，現在就在飯桌上了！
她說老是桌上桌上的，坐在桌上吃甘蔗，再怎麼也是平民。
我說平民又咋哪？三亞街頭就沒一個穿西裝革履的，照你這麼說滿街都是平民？
她說，好，好，你是貴族行了吧，還有啥好吃的？
我告訴她有我愛吃的帶魚，卻沒吃到一塊完整的。
她說是不是舍不得花錢？
我說這兒的物價反倒比內地便宜，在咱們那兒吃帶魚，多為冰凍過的，下鍋起碼要煮二十多分鍾，按慣常時間，等我下筷子撈時，連魚刺都斷成節了。
她笑得幸災樂禍，活該，誰讓你吃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