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是情人節,天氣非常燦爛,陽光灑落在臉上,非常溫暖。我和先生往山裏走去,沿著山路有很多“農家樂”,院裏坐滿了人,院子邊上停著許多車輛,全是小汽車,一看就知道大多是公車。院裏的男男女女隻幹一件事,那就是打麻將。我們從旁邊經過,老遠就聽見嘩啦嘩啦的麻將聲,心裏笑著,還是想和他們一樣,同學朋友聚在一起好熱鬧。可和家人走在一起感覺還是很好。沿著一條小溪行走,小溪的水不多,淺淺的,很清澈。水的邊沿,也就是溝畔岸邊,雜草灌木上牽掛著許多紅紅綠綠的垃圾,塑料袋飲料包裝,瓜果皮,爛布頭,破棉鞋,還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這袋子那破爛。乍暖還寒的日子雖然聞不見垃圾腐爛的味道,給人的視覺衝擊還是很大。很想找一處幹淨的草叢坐下來,撩撥一陣清水,看一看鳥兒飛翔的姿勢。溝坎兩邊是黃褐色的山巒,草木依然處於冬日狀態,枯葉幹枝在陽光的和風裏嘩啦啦脆響。
行進在窄小凸凹的土路上,我把嗓子放的很開,高聲唱著歌兒,有一句沒一句地唱,想起一句唱一句,前言不搭後語也沒人笑話。我對先生說,感覺像走在隨便哪個風景區,隻是垃圾太多。先生不說話,一會跑到路上,一會下到水邊,一會又找個隱蔽處解決內急。出門的時候拿了幾顆水果糖,隻我一人吃。口裏含著糖果,還要唱歌,還要看路,還要看身邊飛行的紅翅膀鳥兒。小溪的盡頭是漢江,一個熟人放著竿子在釣魚。先生跟他說著話兒,我則躺在江邊的石頭上,雙手遮著太陽,仰麵朝天。
晚上回到家裏,感歎著有情人的人過情人節,沒情人的人過的也蠻好。心想晚上一定能睡個安穩覺。沒想到夢裏的我在攆火車,趕到火車站火車已經開走了,我順著軌道往前跑,跑的很費力,在一處高高的坎上,有個人伸手往底下指了指。我趕緊往下跑去,火車已經駛出好遠,奇怪的是還有兩節車廂跑在後麵,跟前麵的車廂分開著,兩節車廂獨立地跑在軌道上,而且速度很快。我跳躍了一下,抓住了車廂上的扶手,一用勁就爬進車廂裏了。車廂裏有高高的棉花包,上麵坐著三個滿身油膩的男子,都很年輕,露著白牙齒望著我,但沒有移動屁股的意思,身體隨著車速搖晃不停。其中一個把嘴往前麵努了努,我看見幾個難民樣子的男女佝僂著身子坐在地板上,地板是一塊塊沒有上漆的白木頭塊子拚起的,顯然這是車廂的地板。我從棉花包上下來,一躍,便站在了難民跟前。我沒有和他們一起坐在木頭塊子上,而是走到另一節車廂,車廂分兩三層,在最底層,支著一個木床,床上鋪著稻草,上麵墊著一條床單,床單上麵是一床被子,被子淩亂地堆放在床上。車廂很小,綠色的車廂,車廂有泥水淹浸的痕跡。車廂很陰冷,母親坐在床邊,很冷寂的樣子。沒多久,我就醒了。
2004.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