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皇後什麼話都沒說,隻是示意眾人別站在門口,進殿再聊。
眾人魚貫而入,祝歡眼尖瞧著顧知晥不在場,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出聲問:“皇後娘娘,四公主不在嗎?”
穆皇後掃了她一眼,祝歡恭敬的垂下腦袋,仿佛她說的是一句平常話。
“當時四公主隨著本宮一道在養心殿宴客,並不在後宮,菱雲出事,與她並沒關係。”
祝歡勉強一笑,穆皇後這話擺明了是護短,但她見穆皇後似不像從前那般好糊弄,也不想槍打出頭鳥,便安靜的退至祝貴妃身後。
芳若將夏鷗帶了上來,夏鷗似被嚇的不清,在麵見諸位貴人前,已經洗漱了數遍,但始終還覺得身上殘留著恭房獨有的味道。
琦妃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嫌惡道:“是你發現菱雲的?你是哪宮的?發現她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夏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穆皇後沉穩的聲音響起:“你照實把來龍去脈說一遍。”許是皇後一貫溫和的口碑,讓夏鷗沒有那麼緊張,她微微抬頭,但不敢看向眾人,伏著身子恭敬地說:
“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奴婢是禦膳房的宮女,忙完今日的大宴後,奴婢便與……幾名交好的姐妹相約在後廚,打算私下開一席,趁著宮裏的熱鬧勁一起慶祝。席間奴婢有些內急,便起身去了恭房……娘娘,奴婢是無辜的,這恭房就是禦膳房下人們都常去的恭房,不能說人來人往,但隻要禦膳房有人當值,便總是會有人進出的呀!奴婢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會有人膽敢在宮裏行凶。”
仿佛是又回想起菱雲的慘狀,夏鷗打了個冷顫。
“娘娘,內務府的人到了。”
琦妃耳尖,忙扭過頭看向門外,果然見到了內務府主事的柴公公,見他一進門就朝著皇後以及各位娘娘請了一便安,然後躬身立在中間,等待皇後問話。
琦妃知道穆皇後要問他什麼,搶著出聲:“柴公公,把你當日與本宮說的話重新與皇後娘娘再說上一遍,菱雲從月瑰宮走後,可是沒有回過內務府的吧?”
柴公公並未回答她,琦妃驀然覺得事情不對,柴榮這個老東西仿佛當她空氣一般,她心裏打起了鼓,偷偷超後看了顧佩清一眼,顧佩清神色漠然,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發現母親投來的眼神後,反而避開了。
穆皇後叫了柴公公一聲後,他這才恭聲說道:“回皇後娘娘的話,當日確實是內務府的人去月瑰宮把菱雲接走的,走的時候菱雲已經是受過刑的,內務府本不敢隱瞞,打算上報到椒房殿,不料……”他話說到一半,忌諱似的將視線投向了顧佩清,猶猶豫豫的模樣讓人心生疑慮,倍感奇怪。
祝貴妃突然插嘴道:“柴榮,有什麼事當著皇後娘娘的麵還不能明說嗎?現在是宮裏頭出了人命,你不想掉頭腦的話一切就照實了說。”
柴公公縮了縮脖子,也跟著跪在夏鷗身邊,才一靠近她便聞到了一股子酸臭味,下意識挪開了幾步,才說:“娘娘饒命,奴才的徒弟當日去接菱雲的時候,發現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已是沒有完好的肌膚了,像是被人狠狠暴打過一樣……人也被打糊塗了,被拉回內務府的時候渾身都是血,都開始說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