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孩子的事情是因為我,所以我很抱歉,但是我知道不管說什麼抱歉,還是沒用,孩子已經沒有了,這是本將軍作的孽,本將軍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他一直覺得沈清顏沒心沒肺沒心肝,孩子死了以後表現的非常平淡。

乃至於胃口絲毫沒有受到任何改變,反而吃的更多,胃口更好了。

直到他看見晚上沈清顏躲在樹下哭泣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沈清顏並不是表麵上那麼的堅強,他觀察了沈清顏,好像每天晚上都在那棵樹下摸默默的流淚,不是那種放聲大哭,而是默默的流淚,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是那麼單薄,那麼無助。

她看見有人靠近會慌忙擦掉淚水怕別人看見。

原來,失去孩子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原來她白天吃那麼多飯,晚上都會吐出來。

本來這些場景讓陸戰言大受震撼,心裏一直想著,晚上沈清顏又主動上來送藥,他真的有些繃不住了,忍不住關心她,忍不住道歉。

沈清顏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甜甜一笑:“既然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你再怎麼道歉,孩子也不會活過來,如果你真的有心,就把罪魁禍首就地正法,或者殺了她。”

兩個人都知道,心知肚明罪魁禍首是誰,沈清顏也知道,陸戰言不會這樣做,隻是,為了孩子鳴不平。

陸戰言壓低了聲音,“眼下還不行,但是我會發誓,一定會給孩子一個公道。”

沈清顏一想到自己放鬆了警惕被禦醫動了手腳,才導致孩子沒了。

每每想到刺客,心中的感覺就如同有千萬根針紮著自己的心髒,呼吸,說話,都很難受。

那種扯著心髒的疼痛。

“不管你發誓還是怎麼樣,以後再說吧,你馬上就要走了,我給你的補給品你不要,便算了,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門。

沈清顏又一次來到了那棵樹下,那樹下麵雖然埋的隻是一塊布巾,但是那塊布巾上沾染的是孩子的鮮血,她跪在地上,扶著樹木,每天晚上她都會來這個地方恕罪,請求孩子饒恕自己的無能,會來這裏懺悔她的無能。

這一次,陸戰言站在身後,出聲道:“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沈清顏瞪大眼睛回過頭,不敢置信的看向陸戰言,“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明明是兩個人的過錯為什麼要你來承擔?”

說完,陸戰言蹲下,低下頭,“明日早上我便要離開將軍府,我會帶著夏舟一同離開,我走之後,整個將軍府便是你做主,我是不擔心下人們會欺負你,隻是擔心會有個別目的不存的人會對你下手,但是也沒關係,我安排了人暗中保護你,等待我回來吧。”

說完,便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牌子,道:“這個東西留在手上,也許在危險的時候可以保護你。”

沈清顏摸了摸牌子,“這個東西,可以讓我吃飽喝足嗎,比如說你死在邊境了,我可以靠著這個東西發家致富什麼的嗎?”

陸戰言被沈清顏逗笑,“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你可別妄想本將軍戰死在邊境,稍微動一下你的腦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別想了。”

沈清顏握緊牌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是怎麼樣,現在你已經徹底認同了我是你的夫人了是嗎,現在你不厭惡我了?”

陸戰言想了想,“還是挺厭惡的,但,這種厭惡應該不會持續多久。”

沈清顏站起來,笑道:“那你最好是持續一輩子。”

早上天不亮,夏舟在門口叩響了沈清顏的門,“夫人,將軍要隨大軍走了,屬下也要跟隨將軍離開,到時候你可得照顧好你自己。”

沈清顏沒說話,也沒回答,隻是把自己的小被褥捂的更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