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晴姐,好點了嗎?”她擯去心頭的憂愁,換上淡淡的笑容,輕輕走進病房。
“於蝶,我是不是很脆弱?”她望著粉嫩的花骨朵,感傷地問。
“其實每個人都很脆弱,之所以堅強是被生活逼的。”於蝶幫著倒點水給花澆灌。
“你和在雲最近怎麼樣?”她坐下來,打量著憔悴的於蝶,關懷地問。
於蝶頓了一下,隨即雲淡風輕地說:“不好也不壞。”不爭吵就是不壞,不和睦就是不好。這種日子其實很折磨人,如果可以大吵一架,把心中的憤慨都抖摟出來或許還不錯。隻是這樣不冷不熱地晾著也是一種精神懲罰。
“在雲的脾氣一直都是這樣,任性、驕橫,還不通世故。”映晴對弟弟的秉性很清楚,卻沒有好的方法糾正。
“映晴姐,其實這事不能全怪在雲,他也是受害者。換做誰都可能會這樣,甚至會比在雲更惡劣。他其實已經夠包容了。”於蝶站在在雲的立場為他說話。
映晴點點頭,讚許地望了望於蝶:“你是一個好女孩,錯就錯在卷入了上一輩人的恩怨。雖然我不清楚這恩怨究竟是怎麼產生的,但是我清楚事情都是有原由的,誰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去恨上一個人。”人和人之間隻有仇隙才會產生仇恨。
“映晴姐,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她來就是想把善宇的話轉述給她,好解開她心中的愁悶,還她一片晴空。
“什麼?”映晴麻木地抬起眼皮,平淡地問。對於她來說,什麼故事會比她是關坤年的妹妹這個故事更可怕?
“關坤年並不是欺負我的那個人,那個人是善宇。”於蝶毫不羞澀地談論關於自己失身的事件,仿佛在陳述別人的故事。
映晴激動地抓著於蝶的手,滿含熱淚。“是這樣嗎?這些事情都不是他的本意,都是別人指使的!”這是她聽到最美好的事了,她的哥哥真的沒有那麼邪惡,他的邪惡來自於別人的高壓指令。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善宇在為關坤年開脫,總之覺得善宇說的很可能是真的。所以才來告訴你,不想你那麼誤會他。”映晴的心結就是關坤年的邪惡,一旦這個症結化解,她的病情會極速好轉。
映晴歡喜雀躍地捧著於蝶的手,撇開往日的矜持,帶點女生小小的嬌媚:“謝謝你於蝶,你給了我一個很重要的信息,讓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豁然開明了許多。”這個信息多像一把手術刀,一下子就切開了壓在她內心裏的腫瘤,讓那些不良的心緒連根切除。
“映晴姐,我一直都堅信血脈相連,你和在雲還有媽都那麼善良,關坤年就算骨子裏有關東霖的基因也不可能壞的有多徹底。”遺傳也會有基因突變,關坤年的壞絕不是基因突變的結果,而是他本身就有一個壞的徹底的父親,不壞都不行。所謂言傳身教,父親是孩子最喜歡模仿的對象。關東霖給了他一個壞的榜樣,他也就照著這個榜樣做下去,來了一個壞的傳承。但這個壞真的有那麼壞嗎?她們從種種事實分析,他的壞包含了太多的好。所以,關坤年還是有救的!
“我要救他!”映晴動情地發誓,她要把哥哥從邪惡的邊緣拉回了。
“我幫你!”於蝶和映晴十指相握,共同朝著一個偉大的計劃努力。
今天是龍家的人團聚的日子,像過春節那樣一家老小圍桌而坐,看起來其樂融融。坐在首位的老太太,淡淡掃了一下坐在兩邊的人,他們一個個臉色沉著,眉頭微皺,似乎這是一場嚴肅而又重大的宴席。羅韻賢如履薄冰地坐在龍可昌的左邊,踹踹不安。連抬頭看一眼對麵的映晴都小心翼翼的。緊張嚴肅的氛圍讓大家足足半個小時沒有說話,直到李嬸和小貴把飯菜全數端上後,老太太才開口叫住小貴。
“小貴,去拿幾個杯子,開一瓶上好的紅酒。”
小貴點頭,旋即去取杯子和紅酒。
“今天繼春節後第一次全家團圓,我們小酌幾杯。”老太太努力擠出幾絲微笑,那微笑夾雜太多的憂愁和不安。
“媽,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好,讓您老感覺到晚景淒涼了。”龍可昌自愧。
“沒有,我整天忙著操心酒店和超市的事情,沒有時間去考慮什麼淒涼不淒涼的。”這話完全是針對兒子的撒手不管而說的。
“奶奶,現在不是我在幫您嗎?有我這個架海紫金粱,您就放心安享晚年吧!”在雲搶過話頭寬慰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