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1 / 2)

第 32 章 (2)

兩人一時無言的功夫,門鈴響了,憾生借著起身去開門的功夫,擦幹了眼淚,回來的是出去買菜的阿姨,阿姨的老家在B城周邊的一個省,家在一個地級市,兒子考上B城的大學,後來在這裏定居也把她接了過來,阿姨像所有的中年婦女一樣,具備說話嗓門大,愛嘮叨但熱心腸的特質。

憾生剛一打開大門,一疊聲的女高音馬上就充斥滿了整個客廳:“這天怎麼就熱上了,這才剛入五月啊,我出去走一圈這連外套都穿不住了。”

阿姨提著兩個大塑料袋就往裏麵走,一頭汗的還抽空對憾生說:“憾生你起來了啊,沒吃早飯吧,吃藥了嗎?沒吃趕緊去吃,我去做飯去。”她往裏走著一眼看見端坐在沙發上的莫老先生,趕緊就不自覺的打住話頭,朝他著點了點頭,客氣的笑著。

莫老先生也點了一下頭,嚴肅的望回去,阿姨趕緊鑽進了廚房。

阿姨身材有些發福,提著東西走的費勁,憾生幫著她把門口剩下的袋子也提了進去。

廚房裏阿姨壓低了嗓子問憾生:“憾生,有客人啊?”

憾生望著地上一袋袋淩亂放置的各種生鮮蔬果,低頭沉吟了一下對她說:“阿姨,今天放您的假,您先回您兒子家,明天再過來好嗎?”

阿姨是個有眼力的人,知道進退,也沒探聽什麼收拾了東西就走了,憾生一個人留在廚房裏,麵對著一地混亂的生鮮食物,跟她的心情一樣雜亂無章。她知道外麵的人想讓她叫他一聲:“爸爸。”可是為什麼要叫呐?她不想叫,她是一個自我的人,從來忠於的就是自己,就想她的母親一樣,她從來都不會演戲,她對自己的感情最誠實。

廚房的窗戶裏吹進一陣微風,太陽透過窗戶照射進半室的光陰,幹淨的陽光下,空氣中的漂浮的塵埃粒粒可見,朦朦朧朧的仿佛光陰下站著一個女子,還是她三十多歲的光景,一如她留下的遺像一樣,圓圓的臉盤上寧靜平和,溫柔的望著她微笑,憾生望著那個方向,眼裏含滿了淚水,她恍恍惚惚的想到,如果她的母親再生,那麼見到她的父親她也會微笑著麵對他的,她的母親其實到了最後堅守的不放棄的怕也不是那個男人,而是僅僅是她的愛情罷了。隔著將近三十年的光陰,隔著生死,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所有的恨也不過是因為有愛罷了,到了最後她也不過就是愛著這個人罷了,憾生望著那模糊的光影,淚中帶笑。她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母親,因為她是如此的像她。

憾生知道那個坐在客廳裏的人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她應付不了他,也不想委屈自己,她找了一個能應付人回來應付他。

憾生給佟夜輝打電話的時候,佟夜輝正在開股東大會,他的企業是上市公司,他作為執行董事正在給所有的股東作報告,可以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場麵,偌大一個會議室裏,坐滿了人,臨近中午,他的報告進入尾聲,最後的總結陳辭可以說是所有前麵鋪墊的收尾就像唱戲的最後一下亮嗓,一場戲唱不唱圓滿最後這一下很重要。

接憾生電話的是鄧輝,憾生基本沒有給佟夜輝打過電話,接通電話她一聽聲音就知道不是佟夜輝本人,她客氣的對鄧輝說:“我找佟夜輝。”

鄧輝當時就坐在佟夜輝側首的位置,接起電話本來正往外走,聽見是個女人的聲音,隨口客氣的回:“佟先生現在正在主持一個重要的會議,請等一會再打過來好嗎?”

在這種時候憾生是缺乏耐心的,她直接就說:“你告訴他我是憾生,然後把電話拿給他。”

鄧輝刹住腳步,或許是憾生的名字讓他耳熟,或許是憾生的語氣讓他覺得不一般,他停頓一下,然後轉回身走回去在佟夜輝的耳邊低語一句,佟夜輝在眾人的目光下忽然停下,接過鄧輝手裏手機,電話裏憾生隻說了一句:“快回來。”一點點哽咽尾音。

“好。”佟夜輝應了一聲收了電話轉身就往外走,沒留下一句話,一屋子的人目瞪口呆,在座的杜城默默的看著,然後他站起來走過去接替了佟夜輝的位置,幫他繼續未完成的講話。

憾生在客廳裏放下電話,轉身過來的時候對著莫老先生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