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風天耀之曠世惡君 番外風天耀——曠世惡君29
容治並不惱怒,從容說道,“原本隻是欠了一千兩銀子,耀王竟然要北遼國整個國庫的銀兩,難不成這利息是天價了?耀王如此欺.負一個弱質女流,若是被人聽了去,恐怕會遭世人嗤笑!原來戰王的兒子就是這樣欺壓良民的,聖歆王朝就是這樣以強欺弱的!”
容治一番言語說得不疾不徐,卻是字字帶刺。
蘇碧落聽得明白,風天耀亦是聽得明白。
風天耀一張俊顏不動聲色,默了半晌,這才有所動作。他伸手拿起那幾十張銀票,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銀票撕成碎片,而後鬆開手,任那些碎片飛落至地。
紛紛揚揚的碎屑,宛如散落的梅花,繽紛絢麗。
風天耀目光更為冰冷,泛著一絲幽幽的光芒,“容使節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故意提及本王的父親,甚至是提及聖歆王朝。本王不過是玩笑話一句,容使節太過當真了。況且本王早就說過,落落早已不是我的丫鬟,她現在是自由之身。就算是要贖身,也用不著你容使節的銀兩。”
“落落,你來告訴容使節,那一千兩銀子是不是已經還清了?”風天耀話鋒一轉,直接轉到了蘇碧落身上。
容治的目光也在同時定在她的臉上,蘇碧落蹙眉道,“阿治,我確實已經把銀兩還清了。”
容治在得知事情真相之後,一直心中有氣,一路而來,直到現在再次瞧見蘇碧落,他胸口的那一股悶氣也沒有消散。此刻聽見蘇碧落承認,他不禁懊惱,自己太過沉不住氣。
但是他卻也沒有後悔。
至少對剛才的話,他早就想要表明態度,至少現在是個絕對的好時機。
蘇碧落還想說些什麼,剛剛開口道了一個“我”字,就被風天耀低沉的男聲蓋過,“至於方才那些銀票,本王實在是看著礙眼。手突然癢得很,一個不小心就它們給撕毀了,一會兒本王就讓則影如數送去容使節休息的塌所。”
“不過是幾張銀票罷了,耀王不小心撕了,那就算了。”容治淡定地回道。
“哦。”風天耀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嘴角勾勒的那抹弧度森然,“不過容本王也說一句,有些話容使節可不能亂說。”
“不知道耀王指的是哪一句?”容治笑著問道,其實心知肚明。
風天耀眼眸微眯,散漫地說道,“落落什麼時候成了容使節的未婚妻子?她可是一直在本王身邊的。”
“不知道耀王有沒有聽過兩句古話?”
“願聽其詳。”
“這第一句就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與碧落自小相識,情投意合,我已到娶妻之年,碧落又到婚嫁之年,我們二人要完婚,這沒有什麼不對。這第二句就是,兒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蘇夫人已經同意將碧落許配給我,那她自然就是我的未婚妻子。”容治悠悠說道,那神情顯然是真有此事。
蘇碧落微微一笑,她大致猜到他是找過喜兒了,但是她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得找過二娘,二娘又和談了些什麼。
難道,難道二娘真得將她許給容治了?
“原來還有這兩句話,本王可從沒聽過。”風天耀漠漠說道,明著就是裝傻。他並不在意,隻是反問一句,“落落這些日子都在本王這兒,容使節一定沒問過落落的意思吧?”
“落落。”風天耀忽然喊道,那聲音溫柔得不行,讓蘇碧落心裏一驚。
蘇碧落以餘光瞥向他,發現他並沒有望著自己,而是望著桌對麵而坐的容治,又聽見他繼續問道,“你的意思呢?”
蘇碧落並沒有慌張,她的視線瞥向容治。
容治也望向了她,隻是一刹那的時間,一個眼神示意,微微點了頭,笑容很淡很淺。
蘇碧落以為他是在開玩笑,隻是他為了幫她而故意搬出來的理由。
她和容治多年朋友,自然也不好拆他的台,更何況他本是好意一片。但是她心裏竟有些奇怪,竟不想去承認……她暗自責怪自己這是怎麼了,心念一動,想著自己也不會和他有什麼。
於是蘇碧落抬頭說道,“是,我是他未婚妻子。”
風天耀整個人一僵,周身的氣場也在一瞬間變了,冷到仿佛要將人凍結成冰。
“你是他的未婚妻子?”風天耀仍舊盯著容治發問。
容治道,“正是如此,她是我的未婚妻子。”
風天耀似是不滿意他的回應,果然扭頭望向一旁的蘇碧落。那目光真是說不出的複雜深邃,瞧得人戰戰兢兢,那目光犀利如刀刃,要刺進她心裏去,讓她想要躲閃,可偏偏她不允許自己逃脫。
“沒錯。”蘇碧落輕聲說道,雙眼隻與他對視了一秒,匆匆轉移了。
風天耀瞧了她半晌,容治以為他會說些什麼話阻撓,又或者做出些什麼事情,甚至連蘇碧落也這樣以為的時候,他隻是冷哼一聲,徑自倒了一杯酒,手指捏了捏酒杯,喃喃說道,“那兩句話真是沒有意思。”
風天耀仰頭將酒喝下,掃著容治和蘇碧落道,“怎麼不喝酒?”
他們二人一愣,容治果然倒了杯酒喝,蘇碧落坐著不動。
腳步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有人小步奔向閣來。
“耀王爺,皇上讓您現在去養心殿。”海公公前來傳口諭。
風天耀一聽是皇上口諭,沉聲一句,“本王去去就回,你們隨意。”
他站起身來,從蘇碧落身邊走過,像是一陣風。
燈火通明的養心殿,十分安靜。
東玄熠端坐在龍椅上正伏案批閱奏章。那一疊高高的折子堆成了小山,顯然是尚未批閱過的。他狀似很忙的樣子,動作卻是不疾不徐,瞧不出半點緊張,那神情更是清閑悠栽,眉宇之間一片舒朗。
“耀王殿下,皇上就在裏邊,您進去吧。”海公公帶著風天耀來到殿外,他並不入內,低頭說道。
風天耀微微點頭,漠然地“恩”了一聲,徑自走入殿去。
海公公就候在殿外,不再有任何聲響。
大殿內,風天耀邁著沉穩的步子慢慢走至。
東玄熠假裝沒有聽見腳步聲,繼續專心致誌地批閱奏章。過了許久,依舊沒有人出聲,東玄熠眉宇一挑,終於抬起頭來,望向台階下的風天耀。隻見他站在那兒,整個人挺拔頎長,五分英氣,另外五分卻是殺氣。
東玄熠忍不住彎了眼角,心中好笑起來。
他這個皇弟隨了皇叔風戰修的性子,性子不羈隨性,對人對事也總是由自己的喜惡。這樣的性子雖然讓外人感到太過張狂,但是他卻是欣賞的。此刻他周身凝聚著殺氣,也僅是讓他覺得好奇有趣。找遍聖歆王朝,即便是找遍九國大陸,也沒有人能讓他如此反常。
東玄熠開口道,“皇弟,這晚膳如何?”
“很好。”風天耀幽幽回道。
“你們與容使節多年不見,應該有很多話聊吧?”東玄熠擺明了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硬是撞上去。
風天耀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他又哪裏會不知道他這個皇兄在想些什麼,故意宣他們進宮,故意設禦宴,故意提及他們乃是院友。
這一聲冷哼讓東玄熠了然,他揚起一邊嘴角,笑得十分溫煦,調侃說道,“皇弟,朕這可是為了你好,這解鈴還須係鈴人。”
“係鈴?鈴鐺從來就沒有係上去過,何來解鈴?”風天耀不屑回駁。
嘖嘖,這怒氣真是大啊。
東玄熠暗自感歎,沉聲說道,“可是這蘇姑娘和那位容使節交情非淺。”他故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瞬間瞥見某人的俊顏沉得愈發陰霾。
“不過是無聊的書信往來,這算是什麼交情!”風天耀冷冷說道。
“哦?可是你與她卻是連書信這點交情都是沒有。”東玄熠的笑容更甚,風天耀冷眸以對。
東玄熠早就有所調查,這是風天耀有所料到的事情。雖然他也知道蘇碧落和容治這些年都有聯係,但是如今從東玄熠的口中得知,一想到他們一直有書信往來,這依舊讓他萬分不悅。
風天耀冰冷的雙眼迸發出火花,簇簇燃燒,而那火又一下子熄滅,他漠漠說道,“皇兄還要批閱奏章,臣弟就不打擾了。”
東玄熠瞧見他要走,也不阻攔他離去,隻是隨口問道,“皇弟還要去赴宴?不如留下來陪朕練練拳腳下下棋?”
風天耀卻是腳步一停,回頭應道,“既然皇兄這麼說,那臣弟隻好遵旨。”
東玄熠沒想到他竟然會應允,這才意識到自己著了他的道。可是放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怎麼也收不回了。
東玄熠扭頭瞥了眼那堆積如小山的折子,無奈搖頭。
看來今晚是無法安睡了。
聽風閣這邊,蘇碧落和容治兩人安靜地坐著。他們並沒有怎麼說話,容治使了個眼色給蘇碧落,蘇碧落瞧懂了,也不再說話了,隻怕隔牆有耳。過了片刻時辰,海公公折回道,“容使節,蘇姑娘,耀王殿下讓你們兩位慢慢用膳,他就不來了。”
海公公的話一帶到,再次轉身走了。
容治拿起筷子夾菜給蘇碧落,督促一聲,“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蘇碧落點了點頭,低下頭望向自己麵前的碗,突然一下子覺得胃口全無。
用膳過後,由公公領著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