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風天耀之曠世惡君 番外風天耀——曠世惡君31
不出三日光景,當朝國母眷顧錦繡閣的事兒就傳了滿城。
皇後李氏,淑德明良,生育了一對龍鳳胎。李氏是個好皇後,關心愛護窮困的百姓,深受閣邱國子民的愛戴。而閣邱帝也不似其他幾國的國君,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這一生隻有皇後一人,再也沒有納妃,這後宮再大,也隻有皇後一人。
閣邱帝深愛皇後李氏,特賜她“元”字。
於是宮裏宮外便稱呼皇後為元後,那之後的人出生,便再也不取這個“元”字了,以示敬意。
據說元後經常會微服私訪,瞧瞧民情,但是尋常人等也是不知道的。
如今元後來訪,眾人自然是大喜。
隻不過也有好事之徒,非要說那根本就不是元後,隻是蘇家搞的把戲。這不是麼,錦繡閣的生意如日中天,紅了多少人的眼睛。
蘇碧落也在這短短時日內成了閣邱城裏的大紅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果然,瞧著眼紅的人到了極點忍不住了,於是就開始造謠。
“這蘇家真是放肆!那大小姐蘇碧落更是膽大妄為!竟然動了當今皇後的頭銜,故意使詐招攬生意,真是天理不容!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蘇碧落此行就是對皇上不敬,對皇後娘娘不敬!”
人一紅,事兒就特別多,這消息也傳開了。
喜兒冷哼一聲,隻道是小人愛作怪。
蘇碧落笑笑,一副悠閑的模樣,顯然是懶得理。
暗裏的事兒之後又出了不少,多半是將她抹黑的,可就是不見官府的人出動。那些背後造謠的人這才斷定,那日皇後娘娘去錦繡閣的事兒是真的。其實心裏也是知道的,誰敢這麼大膽呢。
那日本要去燒香,半路卻被喚了回去,這燒香的事兒一耽擱,就一直擱淺了。
好不容易空了一天,蘇碧落又帶著喜兒去戒台寺燒香。
焚香誦經,蘇碧落求了支簽,她詢問家中是否平安,喜兒卻是機靈地替她問姻緣。
那大師隻道是,“這簽上半句是八仙過海,蘇小姐命中有貴人相助,自然可以逢凶化夷。至於這下半句……”
“大師,怎麼了?”喜兒急急問道。
大師輕捋胡須,笑著說道,“紅鸞星動不可曰不能曰。”
從戒台寺燒香回來這一路上,喜兒就不停念叨著紅鸞星動,“小姐!大師所說的紅鸞星動是指誰?”
容治少爺?還是天耀少爺?又或者是哪個未出現的人?
蘇碧落瞥了她一眼,調侃道,“看來得先把你許人嫁出去!”
“不!我就跟著小姐!哪兒也不去!”
喜兒陸陸續續念叨了一晚上,蘇碧落淡笑不言。用了晚膳,喜兒去找那些女子學女紅,蘇碧落就一個人去了書房。忽然之間靜了下來,便像是少了些什麼。又覺有些口渴,懶懶地去拿茶杯,手這麼一探,袖子裏的玉佩又掉落出來,幸好是落在了毯子上。
蘇碧落拿起玲瓏玉,放在眼前瞧了瞧。
不知是哪裏來的興致,她起身將那幅畫取了出來。
傾國之畫,梅花浪漫,那人便在花叢中揮劍。墨色身影,一如是那時的樣子,在眼前隱隱浮現,栩栩如生。蘇碧落瞧著瞧著,臉龐不由得飛上兩朵紅雲,也莫名這是怎麼了。
“小姐!我繡了一朵兒芍藥花。”喜兒興高采烈地奔了進來,隻見她在瞧畫,便也湊近。喜兒不懂這畫有什麼意義,隻是她手中握著的玲瓏玉,她卻是認得出的,“小姐,我知道大師所說的紅鸞星動是指誰了!”
“你又知道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那人是天耀少爺!”喜兒偷著一笑,指著玲瓏玉。
“不小心落了出來,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蘇碧落開口解釋。
“是嗎?”喜兒也不與她爭,隻道,“小姐,別放在袖子裏了,不如就帶在身上吧!”
“這不是我的東西,我隻是暫時收著!”
“我知道,可是總是落出來,摔壞了不好!況且,小姐若是遇見了天耀少爺,總是要還給他的!再來……”喜兒又要嘮叨,蘇碧落開始頭疼,隻好作罷,任她將玉佩係於腰間。
“真是好看!”
蘇碧落低頭望去,玲瓏玉果然美得讓人瞠目。
沒過多久,蘇家又出了一批新貨,不過幾日全都賣完,惹得那些商家恨不得以眼殺人。喜兒笑得燦爛,蘇碧落隻覺得事情太過一帆風順了,似乎是要出什麼岔子。果然,這岔子說來就來了。
突然一日清早,官府的人來到了蘇府。
“蘇大小姐,我們方才得知蘇小姐作坊裏的工人曾是土匪!望請蘇小姐跟我們去衙門走一趟了!”
蘇碧落和喜兒剛要出門,就被帶去了官府。
喜兒急得不行,二夫人戰戰兢兢。
到了官府,蘇碧落隻見大張等人都被押了過來,還有鏢局的鏢頭和夥計。官府的大人待蘇碧落倒還算客氣,讓她坐在一旁,想來也是因為皇後的緣故。蘇碧落沉默地聽著他們審訊,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你們可認罪?”堂木一擊,眾人心裏驚顫。
大張道,“我們認什麼罪?我們又不是土匪!光是人證,又沒有物證,大人不能就這麼判罪吧?”
府台大人喝道,“還敢狡辯!來人呐!上夾棍!”
“慢著!大人難道想屈打成招?”蘇碧落開口道。
府台大人剛要說些什麼,外邊兒忽然奔入幾人,帶頭那人一身紅衣官服,沉聲說道,“皇後娘娘有旨!傳召蘇碧落進宮覲見!”
府台大人急忙起身相迎,扭頭望向了蘇碧落。
蘇碧落聽得是皇後娘娘召見,猶如是得了特赦令一般。那紅衣官服的男子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她這才知道他乃是皇後娘娘的近身侍衛。蘇碧落離去前,央求府台大人不可私自用刑屈打成招。那府台大人哪還敢用刑,隻怕會得罪了她,得罪了皇後娘娘,一口應下了。
蘇碧落笑笑,不由得歎息:這官字兩張口,真是說一套又是一套。
“各位夥計,皇後娘娘寬厚仁慈,她一定會為大夥主持公道。”蘇碧落落如此說道,眾人感激萬分。
喜兒一直在官府外焦急等候,她被阻攔在外,不得入內。瞧見蘇碧落而出,她就要奔上前去,卻又被侍衛攔住。
蘇碧落隻道了幾句,示意她莫要驚慌。
喜兒怎能不驚慌,突然出了亂子,又沒人幫忙,她一個女兒家,早已經不知所措了。可是瞧著蘇碧落那麼淡然安定的模樣,又聽見她說是受皇後娘娘召見進宮,她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卻依舊沒有回府,隻說在這兒等她回來。蘇碧落知道她的性子,也隻有由她了。
閣邱國的皇宮,蘇碧落從來不曾進得過。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先是進了夜月國的皇宮,又是進了聖歆王朝的皇宮,現在又要入自己國家的皇宮,心情倒也平靜了許多,不再那麼激動驚奇。皇後都是大同小異,各有一些獨特豐韻,隻是比較起來,倒還是聖歆王朝更為富麗輝煌,泱泱大國,果真是不同凡響。
隻是,閣邱國給蘇碧落一種更加親切的感覺。
蘇碧落就由著那紅衣侍衛帶路,七拐八轉地遊走在皇宮中,走得額頭都冒出汗水,終於到了一座宮殿前。其實皇宮裏的宮殿並不奢侈,隻是這宮殿比起其他一些來倒也算得上是恢弘美麗。
蘇碧落猜想,這可能就是皇後娘娘的寢宮了。
那紅衣男子帶著她走入大殿,撲鼻而來一陣好聞的檀木香。
蘇碧落知道禮儀,她並沒有抬頭,身邊那侍衛跪拜在地朗朗尊稱,她也要跪拜在地,卻又聽得另一道溫婉女聲響起,“不必跪了!起罷!”
“謝皇後娘娘!”
“抬起頭來,給本宮瞧瞧!”女子又是輕聲說道。
蘇碧落隻好乖巧地抬頭,她瞧見了鳳椅上的女子。她身穿當朝皇後的鳳服,脖子裏掛著一串瑪瑙石榴項鏈,並無其他首飾。而這串項鏈,正是出自蘇家的錦繡閣。容貌端莊,秀美大氣,不失氣度和皇家風範,眉宇之間一片溫潤寬厚。
元後也在瞧著她,那目光溫和,卻也是在打量。
麵前的女子,柔弱嬌美,姿色雖是中等,卻是眉目清秀,渾身透著一股逼人靈氣。她就這樣瞧著她,竟也不露畏懼之色,也無阿諛之色,就這麼淡淡定定,朝她微笑。隻這麼一笑,元後就對這女子有了幾分好感。
原來,那個不可一世的男子,瞧上了這樣的女子呀。
“你是蘇碧落?”
“是。”
元後慢慢悠悠地問了許多問題,諸如年紀生辰等等,隻是卻一直不問到正事兒。蘇碧落耐著性子回答,不急不躁。隻是她也奇怪,元後怎麼會突然去她的錦繡閣買賣,如今又突然召她入宮,這其中時間太過湊巧了。
元後聲音微低,忽而問道,“你老實回答本宮,你那作坊的夥計,是不是土匪?”
蘇碧落默了下道,“是。”
“你竟然向本宮承認了?你就不怕本宮懲處他們,連你一起問罪?”
“民女害怕,可是民女不想也不能在皇後娘娘麵前說謊。那些夥計雖是土匪,可是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有傷人性命,他們也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之前劫走的財物,也分給了窮人,後來在作坊裏作活,更是將工錢全都贈給了窮人。人這一生誰都會犯錯,誰也無法避免。佛家有雲,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民女覺得他們也應該有一個回頭的機會,皇後娘娘仁慈,民女懇請皇後娘娘往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