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古招歡VS皇甫禦人 012:重要的是心
剛入夜,廂房裏時不時傳出一男一女的吵鬧聲,卻是有些好笑。
偶爾,燭光下,宣窗前飛過一條細長黑影,卻是發出“嘶嘶”的吐納聲。
“少爺!我開始講故事了!你要聽什麼?”
“哦!隨便挺神秘!我小時候,母後就一直給我講故事!不過啊,她那些故事都特別乏味!我越聽越膩,索性裝睡!”
“那我給少爺講一個《辛巴達航海記》!”
“好!”
“辛巴達和敘拉古國的王子普羅士從小就是好朋友,而且都對海上探險充滿神往,張大後各奔前程的兩人,做起了海盜的辛巴達天不怕地不怕,有一次……”
不知是過了多久,廂房裏女子輕柔的聲音終於停歇了。
“少爺!你睡著了嗎?”
“我睡著了——”
“……”
“……”
雄雞啼鳴,旭日東升,月隱星暗日出,交替著輪回。
三男兩女從百花客棧裏走了出來,客棧的夥計已經將馬匹喂好了草料,由於趕車的小廝嚇得跑了,莫不凡隻得淪落為馬夫。皇浦禦人與曲陰陽則是做上了寶馬,走在前方。
“不凡啊!你趕車的樣子也挺精神啊!”曲陰陽回頭望向自己的同伴,瞧見他仍舊是一張死板的臉,不禁調侃道。
莫不凡沒有說話,他卻是聽到了馬車內兩個女人細碎的念叨。
馬車裏,古招歡與新收的丫鬟容容端坐這。
容容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依舊繡鞋,洗幹淨,梳洗了一番,。整個人變得更加水靈了,她有些靦腆地低著頭,一聲不吭。
“容容很漂亮很可愛啊!”古招歡忍不住替她嘖嘖稱讚。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古語,說得一點也不錯啊!換身行頭,那個可憐窮酸的小丫鬟變得這麼機靈可愛了呢!
容容紅了一張臉,聲如蟻吟,“招歡姐姐誇獎了!”
“嘶嘶!嘶——”
小青蛇昨天竄來竄去了一夜,方才一直在休息,現在睡醒了,它反射性地竄向了古招歡的手腕,蛇身纏繞這,小腦袋又耷拉下來,準備再睡一覺。
“呃——”容容有些驚恐,卻是一動也不敢!
古招歡連忙安撫道,“容容不要怕,這條小蛇是少爺的寵物!它叫一條!它不會傷害你的!是吧!一條?”
“嘶!”小青蛇頭也不抬,吐了下小舌,也算是回應了。
容容點點頭,臉上緊張的表情也放下。
“容容啊!我的左臉受傷了,所以戴著麵具,你要不怕我哦!”古招歡指著自己的左臉戴著的麵具,又是關切地說道。
她卻也有些好奇,這個叫容容的女孩子,怎麼都不害怕呢?
容容仿佛早就知道,有些關切地問道,“招歡姐姐!我娘在這裏以前被火燒,她逃出來的時候也毀了臉,所以我一看招歡姐姐戴了麵具,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沒事拉!你不要害怕!”古招歡歡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開心地說道。
容容又是點點頭,“招歡姐姐!雖然毀了臉,可是我一直覺得我娘是最好看的!人長得怎麼樣不重要,重要是她的心!”
“招歡姐姐,謝謝你救了容容!容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
“傻丫頭!不用記著我們記著少爺吧!”古招歡輕點了下她的鼻子,對於這個比自己小上七歲的女孩子萬分喜歡。
“好!我這輩子就記著少爺!”
“……”
馬車外,莫不凡聽到了她們的談話,那張死板的臉上卻是浮現一抹淡淡的笑容。但是,隻有瞬間而已,隨即又恢複了一貫的鐵臉。
從日出一直趕到了日落,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一行人終於進入了一大片竹林,有風吹拂,竹子隨風微微搖擺,颯颯聲響。
古招歡忍不住伸手掀開可馬車窗口的小簾子,探出了頭。
眼前是一片綠色,陽光斑駁地照射而下,夕陽的紅霞餘輝與竹林的蒼翠形成兩道極致的顏色,像是最為美麗的潑墨畫。
突然,竹林盡頭傳來猿猴的叫嚷聲,“吼吼——吼吼吼——”
將蛇身纏繞在古招歡手上的小青蛇卻是不安地打著轉,而它那雙小眼珠也閃爍起驚恐的光芒,更是發出急急地吐納聲,“嘶!嘶嘶嘶!”
古招歡正四處尋找發出叫嚷聲的東西,她扭頭,瞧見了竹林那頭飛奔而來一隻猿猴,足足有一米高的猿猴,速度飛快地朝他們奔來。
一邊跑一邊拍打著手臂,發出歡愉地叫喊聲,“吼吼——吼吼——”
隨即,竹林上空響起女子妖嬈的笑聲,先似銀鈴悅耳,後又盤旋不斷,卻是讓人感覺觸心驚悚。這聲音起初聽著並不覺不適,越聽卻是越刺耳。
古招歡受不了了,頭痛地捂住了耳朵,“頭痛!”
“唔!難受!招歡姐姐!”容容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痛苦地呢喃。
古招歡與容容兩人難以忍受地閉上了眼睛,卻是昏了過去。
而馬車外的莫不凡以及曲陰陽兩人皆是用內力抵擋這刺痛,鬼醫百媚的笑聲常常是帶上內力,將自己的內力化為無形,卻是能夠奪人心神。
那猿猴已經奔得近了,更是歡快的神情,兩隻長長的手臂抬起,拍打著節奏,“吼吼——吼吼吼——”
在場的人,恐怕隻有皇浦禦人一人是一臉無恙。
他隻是微微蹙起了英挺的眉宇,抬頭望向空無一人的竹林。目光冷冷地瞥了眼那隻猿猴,又是目光收回,平視著前方。
“百媚!別玩兒了!出來吧!”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空曠,在這竹林裏回蕩。
突然,那盤旋而起的笑聲逐漸停歇了駭人的氣勢,終於轉為初時得銀鈴悅耳,之後,竹林盡頭赫然閃現一抹紅色霓裳的嬌豔身影。
女子肌膚如雪,笑若桃花,一雙丹鳳眼,美眸流轉著動人的神色,她柔柔地倚靠這一根竹子,望著皇浦禦人癡癡地笑著。
“禦兒!今兒個怎麼想到出了霓那破山莊,來百花穀玩兒了!”
“想必是你那皇帝爹爹又是想方設法地要你繼承皇位,霓抵擋不了他那煩人的本領,所以決定要來我這兒,避一避風頭!”
“還是——”
“禦兒你想我了?”
百媚說完,又是“咯咯”地笑著。
“我帶了一個人來,讓你醫治!”皇浦禦人平靜地望著她,卻沒有因為她那勾魂的眼神所打動,沉聲說道。
百媚聽到他的話,登時萬分好奇。
那年她巧緣之下去了玄陽山,卻獨獨與他一見如故。
後來才得知他是堂堂皇浦王朝的首席皇子皇浦禦人,性格怪異,一向以自我為中心,卻是挑起了她萬分的興趣。
若非他是皇子,而是江湖之人,那定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
可惜啊,皇浦禦人那脾氣,就連她的師姐琴焦兩人也是甘拜下風,若是師傅百花老鬼仍活於世,也定是要讓上三分。
普天之下,皇浦禦人若是怪人排行第二,那定是無人能第一。
可是此次前來,他竟然告知自己是為人來求醫。
百媚單手撫著腮,好奇地掃向其餘的人,興致勃勃地問道,“帶了一個人來?何人?是男人呢,還是女兒家?”
“是歡歡!”皇浦禦人說著,帥氣地下了馬。
他轉身走向馬車,卻瞧見莫不凡臉色有些泛青。
急忙扭頭,又瞧見曲陰陽也是臉色泛青,他也是一怔,方才想起了她百媚的笑聲不會感覺不適,可是不凡以及陰陽兩人需要運功抵擋。
皇浦禦人想起古招歡,心裏焦急,急忙伸手撩開了馬車的窗子。
馬車裏,古招歡與那新收的丫鬟容容已經被那笑聲震得昏迷了過去,兩人臉色都有些泛青,倒在了馬車裏,不省人事。
“歡歡,你沒事兒吧!歡歡!”
皇浦禦人心裏焦急,一個大步跨上了馬車。長臂一伸,將她從馬車裏抱了出來,又是低頭看著懷裏的人兒,擔憂之色溢於顏表。
他急忙掌中運氣,將真氣至她的後背打入她的體內。
處於昏迷的古招歡隻是感覺體內一陣暖流,她惺忪地揉揉眼眸,眯著眼睛,透過那一條縫隙,瞧見了皇浦禦人那張擔心的俊容。
“少爺……我……好痛……”她說晚,便痛苦地閉起了眼睛。
潛意識卻是不斷抱怨:為什麼我這麼倒黴!為什麼每次受傷的總是我!為什麼來到這個破古代就是這麼衰!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皇浦禦人聽見她說痛,心理麵猶如螞蟻在啃噬著心,卻是心疼到不行。
他連忙低聲安撫道,“歡歡!沒事兒的!我們已經到百花穀可!百媚就在那兒!你的左臉你的痛,她都可以醫好!沒事兒!”
“還是……痛……”古招歡直覺地搖頭呢喃,又是昏了過去。
皇浦禦人瞧見她又昏了過去,急地抱著她飛奔向百媚,一邊奔,一邊喊道,“百媚!歡歡被你那駭人的笑聲震得昏迷!快救歡歡!”
他的身影,迅速地奔向了竹林盡頭,綠色的竹影蕭瑟,白色的身影在斑駁的陽光下,那一道白色,更如鬼魅一般。
百媚在之前聽到他說“歡歡”,便知道他此番帶了一名女子前來。
本來還知識微微詫異,現在卻又添了另外一種情緒。
瞧見他對那女子如此親昵,現在又是如此緊張地朝她奔來,心裏麵微微有些酸澀,她更是明白自己為何會酸澀!
這酸澀的原因啊,不過就是兩個字——嫉妒。
她在嫉妒啊,皇浦禦人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女子便得有點人氣,像個正常人。她更是嫉妒啊,那個女子卻不是自己。
正思量著,皇浦禦人已經奔到了她麵前,看看懷裏的古招歡,焦急地說道,“百媚!快些替歡歡治治!還有她臉上的傷疤!”
百媚瞥了眼皇浦禦人,又是扭頭望向他懷裏的女子。
她伸手摘下了女子左臉的麵具,瞧見了她那張半好半毀的臉,突然低頭輕撫著自己的那一縷發絲,聲音柔柔喏喏,“方才你輸了真氣給她,死不了!”
“至於這臉嘛——”
“我——不——醫!”
他“哦”了一聲,終於鬆了口氣,“原來已經沒事兒了啊!”
皇浦禦人這才將她一番話聽完,有些困惑,更是好奇,“百媚!你不是說過,我無論提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於我嗎?”
“怎得現在讓你醫治歡歡毀容的左臉,卻又不答應了?”
百媚聽到他這麼說,心裏更是泛酸,手裏那一束發絲甩到了身後,將頭一甩,任性地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啊!我們二人都有幾年不見,這感情啊早已生疏!”
“再說了,禦兒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可是出了名得見死不救!而且殺人一定要比救人多!”
“倘若你讓我救了她,那我可得命你去殺上三人!雖然我知道殺人對於禦兒來說,那是小菜一碟,可是呢,我最近又沒有特別討厭的人想殺!”
百媚邊說便轉過身,她扭著柳腰,朝著百花穀的入口走去。走得遠了,又有是自言自語地輕聲說道,“更何況,這女子是你心愛之人!”
皇浦禦人隻知她不肯出手相救,又是焦急,這其餘的話全當成了空氣,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他抱著古招歡,追上了百媚。
“百媚!救救歡歡嘛!歡歡最愛漂亮了!”
“不——救——”
“百媚!你又漂亮又美麗,你就救救歡歡嘛!歡歡多可憐啊!好不好嘛!”
“還是不救!”
“百媚……”
這一次,他話未說完,百媚直接甩給他一句話,“若是想在百花穀住上幾日,那就跟著我來!若是再提醫治,現在就打道回莊做你的皇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