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長眸瞥見它躺臥之處,拎起來,變小,丟進了袖管中。
“嗚嗚,嗚嗚嗚~”變成了一隻毛絨絨短腿獸的山竹,發出抗議的嗷嗚細叫,彷如一隻未足月的小奶狗。
男子視若無睹,隻冷聲問司芋道:“住哪裏?”
這人,莫不是在吃一隻靈獸的醋?
司芋說:“禦凰後街緣萊客棧,四樓。”
住的酒樓還不低檔嘛。
男子兜住她,清頎的身軀欲飛起,司芋忙又拽起他袖子說:“你……能不能變個形象。我是說,魔尊你這副樣子,才飛去主城,就會被抓起來的。”她擺出憂婉恐慌的眼神。
男子故意挑釁的口吻道:“方才那般享受地做著,這就開始嫌棄我身份了?”
在殺氣騰騰的屍場中變臉。
司芋怯怯說:“我哪兒是,我隻為了我們日後更長久的未來。”
那求全的苟且,看得男子不察痕跡地斂眉,並不揭穿。
其實怕他連累吧。丁點修為也沒有,根本不可能從蓬萊仙府逃出來,光那道山門,她都夠嗆,看這副樣子,隻怕入仙府求道差不多。
隻見男子紅袍驀地升華,瞬間一陣幽紅星霧氤氳,繼而又聽他道:“這樣夫人可滿意?”
司芋隻覺得,從他變身之後,眼前就變得朦朧了。看周圍的景致和他的身型都清晰,卻唯獨他脖子以上的英容模糊不清。
但仍可以感受到,他穿著一襲清逸白色斜襟長裳,藍綢刺繡外袍。豐神俊逸的容顏,玉冠高束,寬肩筆展,似有仙氣般的高華雅雋。
連衣袂上那股幽幽殺氣的淡麝香,都變成了若有似乎的沉香味。
竟還能這麼變的,一個魔修如何能變得這般仙氣?
然而想想他既能安然混進城內,想來必有幾把刷子。
看得司芋都覺得頓時很有麵子,司芋說:“可以了。”
哼,男子諷弄勾唇,摟緊女人柔軟腰肢,朝向夜色飛起。
不到子時就已經到了客棧樓下。
時辰已晚,夜半寂寥,街巷上幾無行人,樓上四層的燈光也全部熄滅了。
司芋竟然抵在男子心窩處睡著。
軟暖的,男子低頭捏她鼻子:“小蠢豬,到了。”
“四樓哪間?”
前句極低,讓人略過。司芋睜開惺忪的睡眼,打個盹這樣香沉,說不出的踏實感。
她掙動身姿正要回答,看到小穀從後院過來。小穀看見司芋攬倚在一個陌生青年男子懷裏,莫名柔情一幕,驚喜道:“嗚,司芋你回來了!後院的莊稼和牲畜都成熟,掌櫃的等了一晚上結賬……”
咳咳!
司芋緊忙咳嗽了幾聲,眨眼示意小穀閉嘴。
她根本打算事後拔掉無情,不能被這魔頭知道更多關於自己的訊息。
小穀望著這一幕,雖然她很奇怪地看不清男子模樣,但仍感覺到是個出塵卓然的高華道修。
而這樣抱著的動作,似乎有點曖昧不清。
她回來後一直在等司芋,一會兒前院跑,一會兒後院跑,生怕錯過司芋回來。
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緊忙改口說:“啊……傍晚你被人追趕,我生怕你出事,差點都要去報官了,還好司芋你終於回來!你遇到了什麼?”
司芋嚶吟了大半晚,一口水沒喝,此刻嗓音有點慵舒喑啞,雙頰也像上了胭脂一樣嫵媚。
解釋道:“我……傍晚被陵訣那個王八蛋追得掉進了河裏,被這名公子救上來,一直昏睡到現在方醒,他便送我回來。”
睡啊……
是有點像才睡醒,連身上裹的衣裳都不一樣了。小穀點點頭說:“我去樓上給你拿鞋。”
男子聽到這些,朦朧中一雙深邃眼眸看向司芋,對話信息量很大,顯見得她有許多內容對自己胡編亂造。就這兒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又對同伴說了個邏輯圓密的謊。
男子清冷的臉龐上掛了笑:“夫人不用我送上樓去?”
司芋必須肯定確定不要,應道:“褻褲給我,不必你送上去了。”
起先沒意識,這一路夜風吹著,她才感覺了缺失。
男子拂袖,莫名幾許調侃意味:“一日夫妻百日恩,告別前不叫聲夫君?那小件天蠶絲就留著做信物吧,免你下次不認了。”
呼~
司芋像被看穿了一樣窘迫。但是,戲一定要做足。不管怎樣,便是合歡宗也可,隻要她考入了蓬萊仙府,她就一心種菜存錢。之後這個男人若找不上門最好,便找著了,也是上升為魔界與修仙界的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