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芋下意識回頭過去,卻發現站在崖邊上的陵訣了。
陵訣今日穿著青黑色的緞袍,容長臉,鳳眸朱唇,青緞束著墨發,在風中翩舞。
手上握著一柄短匕。
沒想過陵訣也是來考仙府的,司芋原以為他應是個被江湖追殺,混跡到悠然城中無所事事、聊以安生的角色。記起他那日陰幽幽、黑壓壓侵滲而來的氣勢,怎也不像與修仙有關。
不過司芋知道一會兒的戰海,每艘船需要六個人,此人既然是個體能持久的長跑健將,便暫時“招安”來湊一隊好了。
其餘的賬往後算。
司芋便甜聲叫道:“陵訣。”
很奇怪,隻要每次她眼神一望,陵訣似乎就能立刻感應到她,隻見男子側過臉來:“做甚?”
看他這樣波瀾不驚的表情,想來早就知道她在了。
司芋說:“你過來。等會兒乘船,六人一組,我們現有四人,你既隻一人,不如湊進來添個人數。”
陵訣原本無動於衷,但又想知道這個矯揉造作、滿嘴虛情假意的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他今日是單槍匹馬殺到第一關的,第二關要乘船,附近有人看他單著,有心也想叫他,卻又懼他莫名氣宇陰冽。既是這個女人主動,他便走了過來:“然後呢?”
司芋說:“沒然後啊,就是一起組個隊,而已。”轉身對旁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嗯,一位朋友,叫陵訣,你們自我介紹下。”
又眨眨眼暗示他,愛豆的笑容~,在哪裏。
陵訣瞥了眼司芋,幾日不見的功夫,怎感覺越發地美豔了,那原本鼓-脹的胸脯,也更加地幽香勾人。
反正在他的眼裏,這是個早晚都要弄死的女人。
他就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硬扯出一道笑弧,說道:“陵訣。”
宋青宴和敖融見他語調幹脆,並不介紹來自何處,便也都各個簡短地報過名字。
陵訣看了看宋青宴腰間的玉牌,那麼旁邊黑膚健挺男子就不用猜都知道了。
隻餘光掃過文秀的小穀,又淡淡輕蔑地冷笑。
小穀敵視和怯懼地回凝了一眼。
司芋安慰道:“大道前麵,小恩小怨暫時放下,不過一個小墜子,以後這事兒別計較了。”
另一側的海崖邊,站著一個身姿高挑的女子,穿煙紫長裙,茶色披風,手上持一柄長劍迎風而立。
見此畫麵,便也轉身過來,對司芋招呼道:“你就是剛才天幕上憑一把鐵鍬闖關的姑娘?當真有趣!我叫季嫣籮,來自陳國大垣城,正好看到你們五個人,年紀又相仿,可否加我一個並隊?”
是個英氣的女劍手,似乎比司芋和小穀略長些,笑意大方灑落。陳國,司芋記得小穀也是從陳國奚城來的,湊上來剛好滿員。
司芋便應道:“好啊,對了,我們小穀還是你的老鄉。但你說的天幕是什麼?”
奚城和大垣城近在咫尺,小穀對季嫣籮笑笑:“我叫小穀,陳國人。”
竟沒介紹城池。
季嫣籮渾不在意,指著前麵天空對司芋道:“仙府上放的時光幕,和闖關節奏同步,我比你們先到,就一路看著你過來了。”
又凝一眼宋青宴,大概便曉得了他的身份,十分謙恭地叉手一禮,然後在大家身旁坐下來。
司芋抬頭一看,果然半空中有個方形大幕,此刻正好對著海崖上的所有人。原來如此。
她低下頭,為了顯示隊友精神,也給陵訣和季嫣籮分了四顆蓮子。
一下子去掉二十多顆,還剩下的得省著點用。
很快時間便到了,道友們紛紛登上扁長的小船,按照要求,必須在一炷香時間內到達仙島,方能有資格成為內門弟子。否則超過時間者,大部分被淘汰,個別靈根出挑的,才可能被收為外門。
外門與內門,雖皆為正派弟子,然而在地位和資源上相差甚多。誰都想拚著進內門。
這一關還與先前一樣,剛開始海麵風平浪靜,駛出去片刻,馬上便見恐怖巨魚從水下騰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