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沐仙湖 大修(2 / 2)

文蜀奮力一拽,硬將這魚扯到岸上,摔在地上。雲淡風輕的一抱拳,高聲道:“龍王見我宴請兩位哥哥,送來一道硬菜。二位哥哥遠道而來,辛苦,辛苦。”

船這才靠岸,兩位寨主從跳板上兩步上了碼頭:“好妹子,何必客氣。我們沒失期就好。”

“正是,青龍山吞並別人也就罷了,要吞並你的黑虎寨,這事兒我們絕不答應。”

“朱英這無恥小人,提親不成,就要獨霸沐仙湖,前幾日還將我的漁夫抓去九人,至今沒放回來。唉,我有什麼法子,隻好與他賭鬥。”文蜀抱拳:“明日我和青龍莊賭鬥,雙方各派三名勇士,單比試水戰,賭這座湖的歸屬,我再單和朱英比試拳腳,也隻好壓上身家性命,輸贏各安天命,隻因為縣尹那老狗下場護主,我才求兩位哥哥做個見證。”

柳山陽笑道:“妹子你隻管放心,你贏他不難,有我們二人在此,誰要裝聾作啞說你輸了,那是癡心妄想。”

魏負也說:“正是,正是,我帶了這二十八名好手來,那老狗敢說半個不字,頃刻間打入仙機縣,踏破縣衙,拿他的心肝來給你下酒。”

文蜀微微一笑:“好,吃肝補肝,到時候好好補一補這些年傷的肝火。兩位哥哥請,在小寨中暫住一日。”

……

柳十郎試探失敗,也跟去縣衙,聽說那公子在翻閱縣誌,他氣哼哼的去了書房。

王主簿迎上來:“先生辛苦。”

“辛苦什麼,京城來的年輕人,心高氣傲,不把人放在眼裏。”

王主簿笑道:“有眼不識金鑲玉。”

柳十郎邁步進了書房,又是一排雲淡風輕,像個三十多歲斯文儒雅的教書先生。往旁邊一站,不敢打擾棋局。等青龍莊莊主贏了一局,這才拱手,輕聲道:“大尹,老莊主,學生來遲了,有勞兩位久候。那位公子自稱姓葛,來到此地不問女色,不問匪患,不問賄賂,隻問地方上的學風、老幼孤寡的撫恤、乃至於賦稅勞役,以及老神仙的故事。”

縣尹端坐在條案後,越聽臉色越白,摸了摸熱騰騰的茶盞燙了一哆嗦,墨髯微微抖動:“這個,這個。”

柳十郎:“這公子打探起幾口仙機井的真假,老神仙的來路。又來翻閱縣誌,若不是巡查吏治的天使,就是躍躍欲試、尋找進身之階的高門子弟。大尹,我是真怕他踩著您露臉。”

縣尹吞吞吐吐幾番,實實在在的說:“仙機縣這兒治理的挺好,沒有匪患。唉,下官的心都亂了,朱兄有何高見?”

朱鏟拈著幾縷花白胡子,不把一點行囊看在眼裏:“倘若是宦門之後、天王使者,索性殺在此地,坐實了文蜀的罪名。我等都是良善之輩,深受匪患困擾,朝廷偏偏裝聾作啞,那文蜀一意孤行,就是不肯從良。”

縣尹點了點頭:“都頭今早去看過了?”

都頭叉手侍立在旁邊,終於被人問了,忙道:“葛公子身邊帶的家丁護院,都是武林高手。依小人之見,往年來的天使身邊,侍衛多而雜,這夥人卻少而精。要麼格外尊貴,要麼是江湖巨賊。”

縣尹強自鎮定:“稍安勿躁。明日還要應付臥虎山那群盜匪,不要亂了次序。”

朱鏟起身道:“老夫先去安排安排,文蜀那小妮子在江湖上頗有幾分聲名,明日賭鬥,不知有多少人要來觀看。倒也好,叫她沒有動手腳的機會。她所依仗的隻有輕功和寶刀罷了。”

縣尹親自送到門外,兩人拱手而別。

柳十郎打了個哈欠,湧現幾分無禮的困倦,靠在門口喝了半盞椒鹽芝麻茶:“學生回去再琢磨琢磨。”昨夜德升老店的夥計緊急出城稟報來了一夥肥羊,柳先生被少莊主從床上拎起來,先是為老莊主少莊主仔細謀劃,又想起南柯府傳話說有天使巡視,劫財要做的幹淨才好。騎驢趕夜路,進城來打起精神試探,一夜沒睡。

南柯府朱大尹沒下定論,說的含糊其辭,叫他們斟酌行事。

不知道是叫人揣摩他的意圖不留證據,還是他老人家自己也沒想好。

……

葛謹風對土匪賭鬥不感興趣,翻閱了整日縣誌,夜裏在客棧中挑燈寫信,給天王自然是報喜不報優。

給許天師寫的信裏,講述了仙機縣的環境古拙(簡陋)、樸素(貧窮)、自然(缺乏法律)、鄉賢很多(已經到皇權不下縣的水準了)、民風勇猛(兩夥土匪在城外賭鬥),寫了去井裏取水要在縣裏買牌子,以及牌子的價格,問他此地官員用他師父老神仙斂財?還是把收到的錢上繳給天師做功德呢?

這天下雖然現在不是他的,將來也幾乎不是他的,那也不能對魏國天下袖手旁觀。“阿岩,你連夜兼程,將這封信送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