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尹端坐在四方寶座上,左邊有人捧著銅印,右邊捧著茶,威風八麵。都頭和主簿、衙役列立兩邊,趁機逞威風。
朱英一身暗繡雲紋的青色長袍,在船頭負手而立,身後有九個皮膚黝黑的漁民隻穿了短褲,五花大綁被人壓著跪在他身後。
青龍莊的少莊主二十二三歲的年紀,一身矜貴氣:“文蜀,還以為你不敢來呢。”
文蜀一身黑色短褐,腰上係了一條紅色寬革帶,和對麵的書生打扮相比沒那麼好看,隻是寬肩細腰,看起來馬上就要騰空而起。一腳踩在船頭,眺望遠方五十步外的船頭:“朱英,你本事沒多大,妄想繁多。我還來早了呢,不過看在大尹的份上,早來半個時辰。”
老莊主朱鏟按住年輕氣盛的兒子:“我的兒,你吵不過她。何必逞口舌之利,文寨主,我且問你,當初約定,你我兩家對著大湖各占半邊,你的漁民怎麼敢越界。大尹在上,你可要如實說來。”
文蜀:“你們青龍莊把人抓過去,往水裏一浸,可不就越界了嗎?”
朱英道:“你休要強詞奪理!他如果不越界,我們焉能抓他!誰不知道青龍莊是最講理呢。”
文蜀嗤的一笑:“誰敢說你們不講理,恐怕從此以後都別想說話了。”
圍觀眾人一聲不吭。
場麵安靜的有那麼點尷尬。
人群後麵有一個書生陰陽怪氣:“二位寨主是最講理的,理字就是你們家的。”
文蜀被逗的繃不住,嫣然一笑。
朱英火往上竄,又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目示左右也來不及。
縣尹抬起手:“好了,不要吵了,賭鬥之約已定,多說無益。你們要怎麼比?”
文蜀高聲道:“就按約定好的,雙方各出三個人,下水以性命相搏,誰的人能活著上來,這座湖就歸誰。”
朱英暗暗握緊的□□:“我在與文蜀在浮橋上做一場,她若是贏了,這九個人原樣歸還,青龍莊還賠他們傷藥錢,往後再不提紛爭,我們還讓出一條賣鹽的商路。我若是贏了,她要攜臥虎寨拜入我門下。”
眾人一陣喧嘩。“一條私鹽商路!!這顆是日進鬥金的買賣!!賺了賺了。”
“拜在門下,嘖嘖。”
“似少莊主這樣的人品樣貌,怎麼會勾不上一個人盡可夫的人?虧了虧了。”
文蜀坦然道:“休說我人盡可夫,要知書達理品貌兼優年紀小的美少年方可。”
眾人沉默了一會,酸溜溜的覺得她真的很挑剔但是很有豔福。
一些年輕媳婦和寡婦發出羨慕的嘖嘖聲。
柳山陽和魏負幾乎嚷出聲:“不就是九個漁民嗎,哥哥送你十個!”
“休要欺我妹子!”
哪能讓這小白臉財色兼得!淦!他娘的!要不是棘手真想殺他全家。
弱雞美少年是玩的,要輸給朱英就成真的了。
縣尹感覺自己被嫌棄了,重重的咳嗽兩聲,聲音穿不出去。
主簿代為高聲詢問:“兩位簽了文書契約生死狀嗎?”
沒簽,現場寫好了,一式三份,現場拿來簽。
縣尹一份,兩家各一份。
都頭出來高聲宣布:“且慢,朝廷自有法治,販賣私鹽一斤以上,即刻問死罪,現有兩個人販要問斬,先斬了犯人,見紅見喜,兩位寨主再爭鬥不遲!!”
船艙裏拎出來兩個被打的骨斷筋折、渾身鮮血的人,臉上還幹淨,手腳都被打成三節,出氣多,進氣少。
文蜀本來有點擔心,她也派人幹這個,而且逾期沒回來,仔細一看就放心了,不是二叔。販賣私鹽的大多是好漢,可惜這兩個人被打成這樣,救也救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