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種之後終於等到暴雨傾盆,細雨時還得幹活,一到大雨,都回屋裏避雨,做點屋裏的活,以及費事費力的食物。
可以采集剛發芽的艾草,做青團、艾草糍粑吃。還可以搗碎熟黃豆,過篩之後蘸著吃,熟黃豆粉拌什麼都香噴噴的,一群青年趁機偷吃炒黃豆。
另一些人則修補漁網、製作農具、草鞋,在房簷下打鐵的依舊叮叮當當的打鐵。
臥虎寨除了不繳糧稅、丁錢之外,還不交納魚稅,每年獲利甚多。
老鐵匠帶著小學徒,不管朝廷王法,肆無忌憚的打造兵器甲胄。一片片的鍛造甲片,製式和朝廷的紮甲一模一樣,用料更結實。
文蜀一大早就叫人切了一塊臘肉,切片蒸好之後拿來炒細小鮮嫩的蒜苗。
自斟自飲,喝的半醉。有道是酒能亂性,她就有些把持不住。
本來就放不下那匹大白馬,昨晚上睡覺、早上起床練武時,就想偷那匹馬,別的什麼年頭都沒有。那樣的至寶,落在不識貨的人眼裏,實在是可惜了東西。讓那美貌的公子騎著也不算虧,要是人馬都歸我,那才合理。
桑三郎在旁揣測她的神色,看她陰晴不定、心猿意馬,一看就知道是在惦記什麼東西:“姐姐在想什麼?”
文蜀懶得跟他說太多:“想我昨天淩空飛渡,真是,技驚四座。哼哼,有這一招在身,別說是在一個小縣城,就算去京城冒充仙子也夠格。”
桑三郎想說她又褻瀆神靈,但是不太敢說。
“寨主,跟著二叔出門做生意的趙錢多回來了!”
趙錢多在半山上下馬,頂著雨跑進白虎堂:“啟稟大王,二叔說明日晚晌能到山腳下。二叔昨天早上命小人回來報信,隻是雨天路滑難行,可能得多耽誤半天。大王莫怪。”
文蜀笑道:“不怪你們!雨天失期再正常不過。給兄弟倒碗酒,暖暖身子,下去吃飯休息。”
她又喝了一會,實在按捺不足。點起人馬一起下山,深深荒草中盤桓了半圈:“兄弟們!我就想搶一匹馬,我堂堂寨主,下山一趟,秋毫無犯,就要了一匹畜生,這過分嗎?不過分吧!”
這十個騎兵,身高七尺有餘,善騎射,日日操練武藝,體態也很精壯,清一色穿了黑色的衣褲,騎著高頭大馬。齊聲道:“天下之物,有德者居之。拿來就是了!”
張家兄弟三人都不用表露忠心,他們昨天才廝殺了一場呢。
殷小六搶了別人的詞:“寨主養我們千日,用我們一時。別說是一匹馬,殺入鬱金府,砍那天王老子的人頭,俺們也跟著寨主去。”
文蜀:“說得好!哎!直娘賊!那個狗日的先我一步偷了馬!”
偷的不隻一匹馬,而是十匹馬,其中在暴雨中閃爍著光澤的就是被澆的濕漉漉的大白馬!
大白馬不願意離開隻是哀哀的叫喚,聲音再雨中越發淒慘動人,偷馬的人一人一匹馬騎著跑,回手用力鞭打。
“還敢打它!”文蜀暴怒,拔刀:“兄弟們跟我上!”
……
朱英高聲嗬斥:“站起來!不許跪!給我上!那不是真神仙!”
壯丁們將信將疑,看那天神高大偉岸,穿著神仙的衣裳,拿著神仙的黃金劍,分明就是神仙。
有人嚷道:“要不是神仙,哪能躲開少莊主那一箭!”
“少莊主自己常說,除了神仙,沒人能躲得開。”
朱英氣的直翻白眼,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實在抹不開麵子說自己那是射文寨主三箭落空,回家後覺得心虛,格外多吹噓了幾句。
這幫嘍囉記得倒是清楚,又在緊要關頭拉後腿!
趕緊解釋:“他們殺了縣尹,殺官就是謀反,我和文五都不敢,他們倒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