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刀六洞(3 / 3)

文蜀又一刀。

半條褲腿濕噠噠黏糊糊的貼在大腿上,兩人臉色都有些蒼白,隻是朱英哭的令人可恥,擔不起江湖兒女這稱呼。

文蜀隻是笑,讓人圍了青龍莊一行人:“拿鹽和酒來。不急著送客,先包紮好再走,免得有人說我臥虎寨禮數不周。”

硬逼著朱英往傷口上撒鹽,用布條捆紮好了。

文蜀點了自己穴道已經止血,端了一碗酒,另一碗被張三硬塞再朱英手裏:“少莊主,是條漢子。”

朱英痛的眼前發黑,端著酒碗的手控製不住的哆哆嗦嗦,眼前發黑:“好,好,你夠狠。告辭。”喝完摔碗,被一群手軟腳軟的莊客簇擁著,惶恐而去。

文蜀衝著葛謹風招手:“諸位,少陪。段玉衡和張大、貓兒替我款待諸位,我可要洞房去了。”

識趣的都說:“寨主請便。”

文蜀:“吃好喝好。”

不識趣的:“你還行啊。”

文蜀:“…滾。”

葛謹風心亂如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覺得心裏軟成一個熟透的柿子,一碰就要破了。紅著眼圈,扶著她往內室走。

文蜀一瘸一拐走回去,一屁股摔進椅子裏:“去,把藥匣子拿過來。玉嬌,燒水,幹娘,去給我配點藥去。”

一把撕開褲子,露出雪白結實的大腿,她雖然風吹日曬臉上有點黑,大腿畢竟不見天日,雪一樣白,顯得鮮血更紅。

文蜀冷眼看他要哭不哭,就覺得好笑,你一天天在心裏暗暗罵我,現在哭什麼啊:“哭什麼,這不是為了你。”

哪有這樣的情分。是怕你慫了給我丟臉,更怕你沒經驗把自己戳死——腿上有兩條大血管,不懂行的人也學著三刀六洞,給自己紮死的蠢貨哪年沒有幾個。

就算沒死,落了殘疾,他哥哥再請朝廷調兵圍剿,還打不過朝廷。

有了這一刀,這少不更事的小公子的心就能拿捏住!必為我盡心竭力獻計獻策,或是一年半載,他家裏找上門來,絕沒有後患。

葛謹風含淚瞥了他一眼,心說這不是為了我,還能為什麼?就算是見色起意,終究是難得的心意——所以你要是知道我不行,會加倍的惱羞成怒。TT_TT。

文蜀在傷口周圍小心翼翼的摸了一摸,撕起來一塊邊緣,齜牙咧嘴的慢慢扯開。

葛謹風心裏一涼,心說:難道這是假的?天地間還有什麼是真的?

“早就給您燒上了。”段玉嬌拎過來一大壺滾開的開水,涮了涮銅盆,往外一潑,又倒了半盆水晾著。

這粉粉嫩嫩的東西像是一塊皮,卻不是人皮,比人皮厚了一些,柔軟,裏麵塞了半卷絲帕,就像是女人柔軟的大腿一樣,隻是薄薄的加了一層,穿上褲子看不出來。

取下被血浸透的紗布之後,三道深而長的傷口顯露出來,皮肉向外裂開,雖不猙獰,但看起來很痛。

一樣受傷冒血,但表皮上的刀口比貫穿傷容易愈合。江湖中人砍來砍去,經驗豐富。

文蜀從藥匣子裏扒拉個銀鑷子丟給他:“過來看看,有短線頭碎布撿出來。”

葛謹風心甘情願的坐在腳踏上,擦擦淚眼,還許多感動在心頭蕩漾。

文蜀坦坦蕩蕩的說:“別哭了。我逼你答應,又不是逼你去死,誰答應的誰負責,我沒有躲事的習慣。收收眼淚,別滴在我傷口上,眼淚怪鹹的。”

葛謹風舔了舔順著臉頰滑落到嘴角的淚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