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望兒如何了……我的望兒……你弄到哪去了……”
餘子華盤膝而坐,雙目微闔,身邊厲鬼四處飛舞,腦中女聲哀問連連。
在這些厲鬼當中,有一隻紅衣的最為特殊,其渾身鬼氣濃厚,已有築基中期近後的水平,於一眾厲鬼當中最為強大,再觀其身材,生前應該是個女子,她麵容模糊,纏在餘子華身上,一雙胳膊繞著他的脖子,嘴巴似乎在不斷地張合,卻無半點聲音發出。
“望兒……我的望兒……”
餘子華眉頭微微皺起,身上氣息稍稍躁動,卻仍然保持著盤膝打坐的姿勢,不去理會腦中的哀苦女聲。
“我的望兒……爹……那也是你的望兒!他去哪了!去哪了!”
腦中女聲變尖變厲,回蕩不止,餘子華身邊的紅衣女鬼似乎也憤怒起來,麵容隱隱猙獰,像是在惡狠狠地質問著什麼。
他終於忍受不住,睜開眼吐出一口氣,一手揪下纏在他身上的女鬼,另一手卻輕輕搭上她的腦門,柔柔撫動,不一會,那女鬼終於安靜下來,臉上表情變得安詳,而餘子華腦中的聲音也隨之消失不見。
“呼。”
餘子華站起身,來回踱步,忽地大大歎了一口氣,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取出些靈茶來喝。
剛才的紅衣女鬼是他的女兒餘如蘭,是他於快十年前莫名死去的孫兒,餘承望的娘。
而餘子華,不僅僅是餘承望的爺爺,也是他的親生父親。
這件事是他的逆鱗,是他的心魔,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除了他以外,所有知道這事的人都已被他煉做鬼物,於房間中飛舞。
大概二十幾年前,他在外偶然得到一份地品功法《血屍祭煉大法》,並傳與了並無多好資質的餘承望。這部功法可以煉出與主人心神相通的血屍,其比普通的煉屍不知強出多少,同時,修煉者還可以從血屍的成長中獲得大量好處,借血屍之力來晉階,甚至於最後還可以將血屍煉作身外化身,強大無匹。
隻不過,《血屍祭煉大法》的要求多多,對於血屍祭煉對象的要求也很高,當時的餘承望苦尋多年也沒能找到合適的祭煉對象,便逐漸起了歪心思,將眼光放到了自家同門的身上。
他雖自以為做的隱蔽,卻殊不知這一切都被禦鬼門中的許多長老給看在眼裏,隻是有餘子華護著,他們不好多說,便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找到餘子華,讓他叫餘承望莫要做的太過火便是。
故而,從那之後,餘子華便不讓餘承望在門中祭煉煉屍了,讓他跑到外麵去,他有一段時間是呆在南方的安懷門中,那個宗門裏有不少禦鬼門修士的親族,基本上算是個自留地,可餘承望卻將目標打在了其中某些人的身上,這便惹了禍,餘子華為了保下他,不得不讓他離開安懷門,在外自尋一處地方祭煉煉屍。
其實說實話,餘子華對自己這個孩子也有些惱火,沒什麼本事不說,還整天給他惹禍,有時候也在想,要不要幹脆把他抓回自己身邊,安安心心結婚生子得了,但每次看到餘如蘭的鬼魂就不免心軟,想著孩子在外闖闖也挺好,幹脆眼不見為淨,任得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