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夜詭變(3 / 3)

“它傷害你了嗎?”珊杜問。

瞿毅搖晃腦袋:“沒有,但我隻顧自己慌亂地往回逃,把天使落在了草地上了——”

維森搖搖頭,臉上露出鄙夷和不屑的神情。

瞿天使的鼻子噤到一起,嘴唇抿得發白:“他一向是這麼讓人討厭的膽小鬼。”

“我真的很抱歉。”瞿毅說,“但當時的情況是我無法控製的。媽媽跑出屋子時,幽靈麵具已經消失了。天使坐在草地上不停地哭。”

“這件事情,我隻聽媽媽說起過。”瞿天使說,“到現在,她還在埋怨我哥哥。”

她把煎餅盛到盆子裏,又把一盤剩菜倒進鍋裏。

“之後呢,幽靈麵具又出現過嗎?”珊杜問。

“經常出現。”瞿毅說,“有時候是五六個,有時候是一兩個,隻要有幽靈麵具出現,我們家總會發生一些倒黴的事情。”

三個偵探對視了一眼,又看向瞿毅。

“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瞿毅說,“我媽媽在采蘑菇時摔斷了胳膊,在這之前,她看到了幽靈麵具。我爸爸看到幽靈麵具後上山打獵,至今未歸。”

瞿天使把剩菜盛到盤子裏,端到旁邊的桌子上,突然趴在桌角哭了起來。

三個偵探不由得非常吃驚。

看來,瞿毅所說的全是真的了。

可是,幽靈麵具真跟瞿毅爸爸的失蹤有什麼關係嗎?

瞿毅的爸爸會不會因為受到野獸的傷害,或者僅僅是由於迷路而走失了呢?

維森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爸爸在失蹤前的那幾天,總是憂心忡忡。”瞿毅說,“他跟我說,他好像看到了幽靈,有一個幽靈無時無刻不在跟蹤他。”

“會不會是一個人呢?”維森問。

瞿毅搖搖頭:“他失蹤前,隻跟我們透露了這些。在他失蹤的這半年時間裏,我們幾乎把附近的山穀都翻遍了,也沒發現他的蹤影。”

“你爸爸經常去山上打獵?”珊杜問。

瞿毅似乎很難啟齒。

但看了一眼三個與他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他終於下定決心似的說道:“經常去,但這是違法的。私藏槍支與打死野生動物,是法律所不允許的。但為了掙一點零花錢,爸爸經常這麼幹。有一次,他甚至讓野豬挑傷了大腿。”

“可以去小鎮打工。”維森說,“可以幹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打獵與這些工作比起來,太危險了。”

“那一次,爸爸真是死裏逃生呢。”瞿毅說,“他的腿上留下一道非常明顯的傷疤。”

“也就是說,你爸爸經常到山上打獵。”珊杜說,“而他的行蹤,你們又不知道?或許可以這麼說——你爸爸究竟到山上幹什麼去了,對你們來說,其實是一個謎。”

瞿毅似乎沒有想到這一點。

經三個偵探這麼一說,他艱難地點點頭,眼裏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在你爸爸失蹤的這半年時間裏,真沒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嗎?”珊杜問。

瞿毅搖搖頭。

“可是,你為什麼堅信他還活著,一直尋找他?”傑西說,“要知道,半年的時間,足以讓任何一具屍體腐爛幹淨。”

瞿毅朝客廳另一側的房間走去。

沒一會兒,他出來了,手裏握著一塊手表:“這塊手表是爸爸失蹤一個月後出現在我家窗台上的。難道這不足以說明爸爸還活著?”

三個偵探的目光,全都落到瞿毅手中的手表上。

這是一塊表麵被磨得非常光滑的上海牌機械手表。無論是觀察手表的表麵,還是表鏈,都可以斷定,它戴在手上至少也有十幾年了。

傑西要瞿毅把手表放在桌子上。他取來放大鏡,對著手表細細地觀察。

一番檢查後,傑西發出一聲低叫。

維森和珊杜與瞿毅湊上來,紛紛詢問傑西發現了什麼。

傑西收起放大鏡,卻久久難以收起眼中恐懼的目光:“這塊手表有問題。”

“為什麼?”珊杜盯著手表,又看向傑西。

“上麵有一張幽靈麵具的影像。”傑西指向背麵的表殼。

這一看,維森和珊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確實像傑西所說,在這塊手表的表殼上,有一個淡淡的,好像是用利器雕刻上去的幽靈麵具的圖像。

三個偵探紛紛看向瞿毅。

瞿毅連連搖頭。

瞿天使捂住臉,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卻不敢哭出聲音。

“我從未看到過上麵有幽靈麵具。”瞿毅說,“也許是我粗心大意的緣故。有誰會看得這樣仔細呢!再說,在發現這塊手表的當天晚上,我又看到了幽靈麵具。所以,我根本沒有心思觀察這塊手表。”

三個偵探要瞿毅說清楚。

“那天晚上,我正趴在臥室的寫字台上寫作業,突然感到外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我。”瞿毅說,“當時,我非常害怕,因為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七點的時候,媽媽和妹妹就都睡覺了。”

瞿毅緊緊地握著拳頭,雖然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神情,眼神深處卻閃爍著深深的困惑。

他看向妹妹:“媽媽去小鎮買東西,現在就快回來了。你去接一接她吧。”

瞿天使披上黃色的外衣,戴上淡藍色的帽子,提著一把破舊的遮陽傘推開了房門。

三個偵探都看得出,瞿毅是想支開瞿天使,以向他們透露什麼秘密。

果然,瞿毅說出了一件十分嚇人的事情。

“你們誰也想不到我當初看到了什麼。”瞿毅說,“窗子外麵的人,是我的妹妹。”

傑西嚇出一身冷汗:“她在外麵幹什麼?”

“我也奇怪。”瞿毅說,“別看我們這棟房子很簡陋,但裏麵也有一個簡易的衛生間。那麼晚了,她在外麵幹什麼?而且,正在我的窗口遊蕩!我輕手輕腳地站起來,緩緩走過去。天使的眼睛一直呆呆地盯著我,好像看我,又好像在看隱藏在我身體裏的幽靈。我越走,心越發慌,最後連一步也邁不動了,跌坐在地上。也就是在這時,一個暗綠色的麵具突然飄過來,在她的身邊轉來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