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遠,易飛揚的汽車就在雪地裏拋錨了。易飛揚不得不從車上走出來,打了個一個電話給拖車公司……該死,這段時間拖車公司的生意火爆透了,告訴他最少要等三四個小時。
易飛揚可沒那麼多時間等拖車過來,於是就關閉了車門,圍上厚厚的圍脖,踩著厚厚的積雪,繼續前進。
一路上,由於積雪厚重,走起來非常吃力,路邊時不時冒出幾個衣衫單薄,蓬頭垢麵的流浪漢,拿著鐵罐也不說話,就那麼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你,神情麻木。
還好,易飛揚身上有些零錢,遇到一個,就塞些零錢過去,那些流浪漢就嘴裏胡亂嘟囔著什麼,讓開道路,繼續攔截下一名過路人。
麵對這種情況,易飛揚哭笑不得,這些流浪漢倒是懂得“趁雪打劫”。不過如此大的暴風雪。又如此寒冷的冬天,對於他們來說,努力要一些錢,也是度過嚴冬不得已的方法。
人,總是要活下去。
不管你對生活,有沒有喪失希望。
相比這些可憐流浪漢露宿的橋洞,或者街邊小巷,路邊那些圍了柵欄的別墅內,則溫暖如春。
父母們喝著熱咖啡,偎依著看著電視節目。小貓小狗也躲在小窩內舔食著牛奶。孩子們則興高采烈地在小花園內堆砌著雪人。一切顯得那麼的溫暖和和諧。
這就是美國,貧富差距下的美國。
冬日的縮影,映襯了一個國度最真實的一麵。
……
易飛揚按照路線,走了差不多三四十分鍾。這才來到了聖瑪麗大教堂附近的救助站。
這座救助站成立於1914年,是美國洛杉磯迄今為止規模最大的救助站,麵積大約5000多平方米,可容納救助人員上千人。
當易飛揚到達這裏的時候,恰好看見了正在做“義工”的大象亨利。
依舊龐大如山的身軀,戴著一頂滑稽可笑的大象帽子……這應該是一套卡通道服,估計亨利鑽不進去,隻好戴了一頂帽子。
大象亨利手拿勺子,分別給那些無家可歸的人分食物。
食物很簡單。沙拉,牛奶,麵包,以及一些豆製品。
長長的隊伍排在他麵前,大象亨利累得滿頭大汗。看見易飛揚走過來,這才招呼旁邊的人搭把手,從“大廚”的位置上脫困出來。
“嗨,親愛的易,你怎麼來了?”亨利摘下帽子,擦著冷汗說。
“你怎麼在這裏?”易飛揚反問。
“啊?你是說在這裏工作麼?哦是的,我是這裏的義工來著!嗬嗬,正如你上次所說,我要真是閑得沒事兒,就找些善事來做做,於是我就按照你所說的來做了!”
易飛揚不禁一怔,上次他隻是這麼隨口一說,沒想到這家夥還真就……
“怎麼樣,累不累?”
“當然累了,該死,我已經好久沒這麼活動過了!”亨利臉上紅撲撲的,喘著粗氣道,“不過看到自己能夠幫助到這麼多人,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麵感覺舒服……知道麼,易,這幾天我不再做惡夢了,即使夢見我的老婆和孩子,她們也不再埋怨我,以前,她們總是在夢裏罵我,是我害了她們……”大象亨利的臉色有些暗淡。
“現在回想一下,也許我真得做錯了很多事情,包括讓你幫我拍攝這部電影……我太自私了,隻是考慮著自己,想著自己,從未想過別人,幫助過別人。上帝說,每個人生來都是平等的,以前我不信,如果真得平等,為什麼有人能夠住高樓大廈,有些人卻要睡大馬路?不過現在我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住高樓大廈的人內心不一定安穩,夜夜做惡夢;睡大馬路的人,卻可以鼻鼾震天睡的香。這就是上帝給我們的答案……”
易飛揚沒想到才幾天不見,這個大象亨利就“立地成佛”了。如果把安妮-海瑟薇叫過來,兩人或許能夠針對上帝和耶穌,來一番激烈的討論賽。
“易,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原來不由自主地,易飛揚盯著大象亨利的目光很怪異。
“哦,沒什麼,隻是覺得,你最近變化很多。”
“人都是會變的,尤其像我這種活不了多久,快要死翹翹的家夥。”大象亨利呢喃道,“這樣也好,等我死了以後,最好能夠下地獄,償還我的罪過。至於我的妻女,我相信她們會一直在天堂等著我,直到我在地獄洗刷清白……”
“不要這麼悲觀,你可能還要多活幾年。”
“像我這樣的人,活那久又有什麼意思?”
“怎麼能沒意義呢,可以幫助更多的人啊!”
易飛揚淡淡說出的這句話,竟然讓大象亨利微微一震,“是啊,假如我活著,就能夠幫助更多的人。”
看著那些落魄的人們,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這些無家可歸者,這些需要幫助的人,早已心灰意冷坐著等死的大象亨利,突然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標,變得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