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我們就發現,站在路邊迎接野馬一行的人,差不多我們都認識。我伸出手去:老劉,劉頂天,你不認識我了?神情木木的劉頂天握住了我的手說:你是路通,你一過來我就看出是你了。我把手伸向另一個人:你好旺堆自強,你還是這麼結實,還是一頭威武的英雄發,不過,就是白了,全白了。旺堆自強緊繃起麵孔,點了點頭。他不想跟我握手,我的手讓另一個人握住了:路通麼?真的是那個沒有良心的路通麼?這回可有良心了,不遠萬裏回來了。我說你好趙鐵原,你的禮帽呢?你過去是禮帽不離頭的。趙鐵原說禮帽爛了,早就爛了。我想說爛了再買一頂嘛,但沒有說出口。這時昆生和天鵝跟我一樣伸出了手,依次握過去:孔冬傑你好?楊尼瑪你好?馬進財你好?尹建青你好?唐古拉你好?老紮西你好?你是冬梅,你是雪蓮,你是達娃玲玲,你們好?李首橋你好?周戰風你好?你是……鹿娃?已經是老馬鹿了,你好?鹿娃要跟我們握手,卻被老柴柴達木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鹿娃你要幹什麼?想巴結這個叛徒?小心葉子的靈魂不答應。鹿娃並不在乎葉子的靈魂,躲開柴達木,朝我們友好地搖搖手。
我們走到院子裏去,心情一下子好起來——夏日哈鎮和駝場大不一樣,這裏的人沒怎麼變形,這裏的人對我們還算可以,這裏我們見到了索南愛國,他曾是我的部下,我曾是他的牧駝小隊長。我說索南我是來找果子的,沒想到碰見你了。我們抽個時間慢慢聊,你現在告訴我,果子在什麼地方?索南愛國說果子就住在這裏,昨天我還看見她了。說著揚起脖子四處望望,喊道:唐古拉,果子到哪裏去了?唐古拉不回答,瞪了他一眼轉身隨野馬進了房子。索南愛國追進房子大聲說:唐古拉我問你話呢。聲音突然小了。一會索南出來,告訴我們:果子昨天晚上被人接走後沒有回來。我說果子被誰接走了?她在這裏是幹什麼的?索南愛國不回答。一直守侯在我們身邊的老柴柴達木吼道:她肯定是被嫖客接走了,大家沒臉說你怎麼有臉問?
我覺得我沒有聽清老柴柴達木的話,盡管他字字斬鐵、聲聲如雷。我覺得他在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必要豎起耳朵聽。我覺得老柴這種人已是性情惡劣的人,什麼難聽他造謠什麼。但是天鵝和昆生聽清了,我看到他們凍紅的臉上有了一層驚傻的白霧我就知道他們聽清楚了。我說走吧走吧,姓柴的不說人話,我們問別人去。柴達木說我都不是人了,還說什麼人話?人話才是假話。我不理他,先問離我最近的:孔冬傑你知道果子在哪裏?孔冬傑說不知道。我問所有認識的人,所有認識的人都說不知道。
我走到房子裏去,問野馬。野馬身邊的唐古拉搶先說:你沒找到啊?是不是回駝場了?旁邊的人馬上附和:是啊是啊,回駝場了。野馬瞪了唐古拉一眼說:果子的親爸爸來了,你就實話實說怕什麼?要說駝場人丟醜也不是這一回,也不是她一個人了。唐古拉低下頭說:路通你是見過世麵的,你不會怪罪我們吧?我們也是跟外麵學的,沒辦法的辦法。這時候我仿佛才聽清剛才老柴柴達木的話:她被嫖客接走了。是真的麼?我問天鵝,問昆生,盡管是用眼睛,但他們都懂了。他們爭先恐後地說不是真的,你千萬別相信他們的,我們再找找。可是我們到哪裏去找呢?
接著我們就發現,站在路邊迎接野馬一行的人,差不多我們都認識。我伸出手去:老劉,劉頂天,你不認識我了?神情木木的劉頂天握住了我的手說:你是路通,你一過來我就看出是你了。我把手伸向另一個人:你好旺堆自強,你還是這麼結實,還是一頭威武的英雄發,不過,就是白了,全白了。旺堆自強緊繃起麵孔,點了點頭。他不想跟我握手,我的手讓另一個人握住了:路通麼?真的是那個沒有良心的路通麼?這回可有良心了,不遠萬裏回來了。我說你好趙鐵原,你的禮帽呢?你過去是禮帽不離頭的。趙鐵原說禮帽爛了,早就爛了。我想說爛了再買一頂嘛,但沒有說出口。這時昆生和天鵝跟我一樣伸出了手,依次握過去:孔冬傑你好?楊尼瑪你好?馬進財你好?尹建青你好?唐古拉你好?老紮西你好?你是冬梅,你是雪蓮,你是達娃玲玲,你們好?李首橋你好?周戰風你好?你是……鹿娃?已經是老馬鹿了,你好?鹿娃要跟我們握手,卻被老柴柴達木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鹿娃你要幹什麼?想巴結這個叛徒?小心葉子的靈魂不答應。鹿娃並不在乎葉子的靈魂,躲開柴達木,朝我們友好地搖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