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我感覺大腦“嗡”的一下。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大腦宕機了。我腳下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扶住他,讓他麵對現實。我要讓他親自付出代價!”

“你曾經救過我一命,現在我該如何救你?”

“紅桃A,如果我下一步做錯了,希望你能原諒我……”

……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選擇接過了手槍。

周圍寂靜無聲,幾百號人就這麼期待的看著我。他們的眼中已經完全看不到任何人性可言,他們看我的眼神就狼看著綿羊一樣。他們已經淪為了真正的野獸。

“開保險,快!你可以的!”

我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我的信仰開始崩塌。我們一路流浪求生來到這裏,為的就是獲得一線生機。可是我們得到了什麼?我們的隊伍損失慘重,我們無法得到休整和補給,我們永遠的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而現在我卻要殺掉自己身邊唯一的戰友兼救命恩人……想到這我追悔莫及,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殺了那個追獵者,是不是我們就不會落魄到這個地步。

可惜此時再多的後悔也沒用了,我也必須為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閉合保險,手槍對準了紅桃A。我的手抖動的更厲害了,我整個人跟篩糠了一樣。紅桃A視死如歸的看著我,在她的眼裏我甚至找不到任何恐懼。相反我似乎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解脫。

或許,就在大災變的某一天。她的心已經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隻留下一具空空的軀殼。此時的她和外麵那些吃人的小強又有什麼區別呢?

“濤哥,你知道嗎?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沉默了許久的紅桃A突然開口說話了。

“我是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我一出生母親就死了。一年後父親也因為吸毒過量橫屍街頭,是FNL公司的人收養了我。他們從小就把我培養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特工,在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我的朋友寥寥無幾。我一直以為這個世界隻有黑暗,直到遇到你……”紅桃A說到這已經失聲痛哭。

我捂住臉,手槍也掉在地上。沒想到我和紅桃A最後竟然是以這種悲慘的方式訣別。

“呦呦呦,在這煽情是吧。既然你根本就不怕死,那就別怪我辣手摧花!”追獵者首領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他直接從一名追獵者的手裏接過手槍,麻利的上膛。大步流星的朝紅桃A走去。

“王濤,以後我不在,調查這場災難的真相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可以的,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不——你放開她,人是我殺的,跟她沒關係!!!”我歇斯底裏的大吼,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KV-633小隊萬歲!所有還在為調查真相努力奮鬥的戰友萬歲!”伴隨著一聲槍響,聲音戛然而止。

夕陽西下,鮮紅的血順著彈孔噴灑而出。殷紅的血染紅了綠茵茵的人造草地。

“撲通”我跪了下來。

如果早知道我的一個隨手之舉會害死我的救命恩人,我絕對不會這麼做。可是現在,一切都毀了。

追獵者首領蹲下來,粗糙的大手輕撫我的臉頰:“噓——孩子,我理解你。因為在這場大災變中,我失去了我的所有親人。包括我最親愛的妹妹,我親眼看見她被一群怪物撕扯,最後在我的麵前被生吞活剝,而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或許隻有我死,才能彌補我的過錯……”

不等他說完,我全然不顧周圍的追獵者,一把掐住了他的衣領一字一頓的說:“不!你永遠不會懂失去自己最摯愛的戰友的感覺。因為你們根本就不是人,你們也不配被稱作人!”

“你他媽放開,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一名追獵者直接一槍托朝我的腦袋砸了過來,我敏捷的躲了過去。反手抬起胳膊肘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

“嘭!”

追獵者被震的後退了數步,再一抹嘴,血已經湧了出來。

“敢打我?你他媽找死!”被我打的追獵者吐出嘴裏被打掉的牙,正準備一槍終結我時,被追獵者首領攔住了:

“這小子還算有點意思,我要跟他玩個遊戲”追獵者首領的頭轉向我:“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輪盤賭,簡單來說就是將一顆子彈放入左輪槍的彈巢裏,然後 進行旋轉,緊接著對著自己或者讓別人對準自己開槍。如此狀態下死亡或者存活完全看運氣。通常放的子彈越多,死亡的幾率自然越大,同樣賭注金額也越高。不過我們今天不賭任何物資獎勵,如果你贏了,那麼你的獎勵就是你的性命。現在給你兩條選擇:陪我玩一把還是腦袋上挨一槍,由你決定”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你會為此付出代價,我發誓!”

追獵者首領笑著示意小弟拿來一把彈容量八發的左輪手槍,他往彈巢裏塞入一顆子彈,然後撥動了彈巢一下:“那麼,我們開始吧”

說罷,他摘下頭盔對著自己的頭部就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