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姑娘早有心之所屬。”她們會心的偷笑著,一左一右坐到我身旁,想要聽更多其中的樂事。
對於這兩個調皮又八卦的小丫頭,我起初還怪著她們怎麼比當初的我還難纏呢。雖這樣想著,但見她們純真可愛的樣子,講講也無妨。這才說了些我和玄亦的種種回憶。
“龔小姐,”正說在興頭上,兩個小丫頭撐著頭聽得津津有味。突然來了一個通報的家丁,不得已打斷我的話。“巫王大駕光臨,老夫人請您過去呢。”
巫王?我與這個位高權重的人素未謀麵。隻聽了些他的少許消息。說是他多在自己內殿裏批閱奏折,或在營中慰勞將士。極少出現在各大臣府邸。今日可真是奇怪,怎會來將軍府呢。
懷著一顆疑惑的心,我隨著侍從入了大堂。也沒想著他會是誰,心裏隻想著蠻狄是個禮儀之邦。特別注重禮節。這才進了門檻便低頭福了福禮,叫了聲“巫王金安。”
“以安!”
耳畔像拂過清風,帶來的聲音熟悉的很。恍若山崖深處的陽光,暖的我幾乎留下眼淚。
慢慢的抬起頭,我呆呆的看著向我走來的人。無論是那如畫的眉目,還是棱角分明的臉龐。還是走路時的意氣風發。這一切一切,無一不證明著他就是我在心裏念了千遍的男子。
原來,他始終都在。
隻可惜,時間磨滅得太多。當年的少年神韻早已被歲月磨滅幹淨,取而代之的是眉目間的成熟。眼底堅毅而穩重。一身燙金的紫金綢袍,彰顯著他獨一無二的尊貴身份。如今他是蠻狄高高在上的巫王。再也不是祁城的耶律少爺。更不是細心教我知書的夫子。夢中多次浮現他作畫時的一顰一笑,怕是早已不複存在。
我多想當他是耶律玄亦。可眼下這個樣子怎敢出口。縱然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也隻得隱了這心思。隻能默默看著他不說話。
“以安。”他又叫了我一聲,語氣清亮的宛若一汪沁人心脾的泉水。意外的欣喜留在漆黑的眸子裏,讓我鼻子一酸,差點哭出聲來。
我啜泣著,喉嚨裏發不出一點聲音。淚水悄無聲息的滑過臉頰。三年時間,我積攢太多話想對他說。這恍若隔世的相見,來的太猝不及防。竟讓我無從說起。這還沒說呢,眼淚到先流了。若是換成從前的自己,定會罵自己沒出息。
可是,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我狼狽的捂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他看見我傷心的醜樣子。隻留下一雙眼睛,驚訝又開心的看著他。
“別哭。”玄亦心疼的抱住我,一隻手輕柔的擦拭著我臉上的淚水。
“三年時間,太過漫長。還好你最終還是回到我身邊。”玄亦在我耳邊細聲道,他緊緊抱住我的身體,雙手扣住我的腰,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心裏。
雖然有些疼,但心是暖的。我靠在他懷裏,聽著他心髒的跳動聲。像是敲擊的鍾鼓,平緩而有力,能夠讓我瞬間安定下來。
沒有太多的言語表達,或許肢體動作就能表達彼此的愛慕。緊緊相擁的身體,時間凝結。整個大堂寂靜無聲,隻有風動竹葉的搖動,空靈剔透,從外麵的小亭中傳來。
“多謝夫人這幾日對以安的照顧。”
收拾好一切,玄亦吩咐侍從把細軟帶上馬車。牽了我的手來到老夫人麵前,做最後的別過。
“巫王言重了。”老夫人慈愛的看著玄亦,敬重道。
“多謝您多日的照顧,以安別過。”想起老夫人這些天對我的貼心照顧,到頭來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她。隻得跪下給她行了個大禮,以報她對我的恩情。
“快起來。”老夫人連忙扶起我,語重心長道,“這一去,也不知老身還沒有機會再見姑娘。孩子,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記住。不要放棄這段感情。即便再艱難,也別放手。”
“這是?”我終是資曆淺薄,她說的話一個字也沒聽懂。剛要問是什麼意思。她卻止住我的嘴,一雙慈目看著玄亦,“老身有一請求,還請陛下應允。”
“請講。”
“老身希望陛下對龔姑娘許下的一番承諾能夠說到做到。”老夫人的神情甚是莊重,說出的話話鏗鏘有力。
玄亦握住我的手突然一緊,整張臉有些蒼白。大概他也沒料到老夫人會說這話。
在我心中,他本就是個真性人。若是有分毫拿捏不準的請求,是萬萬不會隨意答應的。
“以安,這真是你心中所想?”沒等玄亦開口,老夫人突然看向我,興許是擔心我選錯路。有些猶豫的問道。
她害怕,害怕我會步她的後塵。相處不過短短三月,她早已把我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眼下問這個問題,怕是要我真正讀懂內心的想法,好好做個決定。怕就怕在這一決定錯了,從此葬送自己的幸福,再也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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