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以安,你不要挑戰本宮的極限!”她卸下所有的偽裝,怒聲警告,雙眸因暴怒幾乎要溢出眼眶。“你真以為有陛下護著你,本宮就不敢殺你麼!”
“即便拿我的性命做威脅,我也不會離開他。”我說得輕巧,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憤怒。初入宮時我以為瞞著這份感情在心裏是最好的,卻不知越是瞞著包袱便越沉重。現在將實情說出來,反倒釋懷了。
“你……”她亦是盛怒至極,拔下頭上的金釵向我刺去。這一刻,宮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她們攔住容妃想要阻止她,隻是那個金釵已刺進我的胸口,即使天神降臨,也救不了我。
我淒然的想著,閉上眼睛。
1秒,2秒,3秒。
預想中的痛苦並沒有如約而至,我聽到金釵掉在地上的聲音,容妃大叫著“放開我。”再睜眼時一個戴著麵具的黑衣男人不知何時站在我麵前,他緊緊抓住容妃的雙手反在身後,任憑她拳打腳踢,就是不肯放手。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殺了她!”容妃歇斯底裏的喊叫,她瘋狂的扭動著身體。尖銳的指甲深深的刺進男人的手心裏,他仍是一聲不吭,隻是身體在輕微的發抖,似乎在忍受莫大的痛苦。
“你是誰?”
熟悉的氣息在空氣中環繞。我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個男人,總覺得似曾相識。可是越強迫自己去回憶,便越記不起他。
男人沒有回答,而是抬起一隻手點了容妃頸部的穴位。容妃當即停止掙紮,毫無知覺的栽倒在他懷裏。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將懷中的女人打橫抱起,冷漠的轉過身向前走去。
“謝謝你。”
我的聲音不大,卻足以使前麵的人聽到。但是男人並沒有停下腳步,像身患聾啞之疾一般,不問世事依舊孤傲的向前走去。
宮女掀開帳幔,我一眼望去,正見玄亦正坐在桌前批閱奏折,他麵容冷峻,拾筆在奏折上寫字。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似乎並不知道我已落坐在她身側。
“身體好些了麼?”他突然開口,雙眸關切的看向我。
“好多了。”我想起那日以血求雨的事,想起容妃惺惺作假的麵孔。還有今日熟悉又陌生的黑衣男人。
玄亦放下手中的毛筆,將奏折推到一邊道:“你今日便在狄冉殿歇息,我命禦膳房去做些有營養的膳食給你補補身體。”
“好。”難得他有陪我用膳的時間,我滿心歡喜的看著他道。“不僅要營養,還要好吃。”
他寵溺一笑,迥然的目光向我的身體看去,卻在下一刻失了神。
“誰做的?”他的左手撫上我的胸口,語氣頗為震驚。順著他的手向下看去,直到瞥到一個小傷口,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受了傷。
“告訴我,以安。”他就我沒有說話,沉著臉擔心的又說了一句。
“是容妃做的。”我也不想把事情掩蓋下去,便將事實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唯獨省略了黑衣男人的出現。
我看著玄亦因生氣而煞白的臉龐,他在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憤怒,終究也是無可奈何,我故意笑了笑,裝作不在乎道。“傷口也不疼,我擦點藥就好了。”
“以安,”他用手覆住我的傷口,眼睛寫滿痛楚。“都是我不好。”
他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他。
隻要他能陪在我身邊,我就會很開心。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蠻狄迎來初雪。外麵寒冷刺骨,好在室內有暖爐罩著,倒也溫暖如春。興許是在室內呆久的緣故,我這幾日越來越嗜睡。好幾次玄亦來清遠台,見我睡下也不方便打擾,隻得折步回宮。
這日是我生辰,怕我又等不到玄亦到來而睡去。簾璽特地在殿堂內燒了一支醒神香。我這才強打起精神,靠在榻上把玩著小飾物,心裏總覺得奇奇怪怪的:“我近日乏的很,也不知道身體哪裏出了狀況。”
“大概是入冬了,這屋裏又暖和。人乏很正常。”簾璽在一旁忙活著布置菜肴。提醒我道,“馬上陛下便要來了。你可別又睡著了。”
“嗯嗯。”我用鼻音回答她,繼續做著手頭的事。
“陛下到!”一聲令下,殿門被侍女緩緩推開。一身黑袍的玄亦風塵仆仆的走進來,他屏退所有的侍女,擁著我坐回榻上。
“今日是你生辰,我要送你一樣東西。”他唇邊掛著神秘的微笑,伸手將放在桌上的“禮物”慢慢攤開。
我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手下的“東西”,待一切皆浮現在眼前,不敢置信的睜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