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紛雜的議論聲,數不清的嘲笑聲刺入心底。我不能抬頭,亦不敢抬頭。隻能一次次的磕頭,任憑堅硬的石板劃破我的額頭,任憑鑽心的疼痛降臨,心裏隻乞求著上頭的將領能大發慈悲,恩準我這個小小的請求。
“來人,把這個刁民拖下去!”
他還是徹底絕了我請求,我做的再多,也抵不過他下的命令,也抵不過兩個身強力壯的將士。他們由不得我反抗,將我強行提起來,夾著我的胳膊往下拖去。
“玄亦!玄亦!”我還在做最後的掙紮,希望著處在中央的他能聽到這幾聲呼喚。可是軍旗翻滾的聲音,嘈雜的人聲徹底掩蓋我的聲音,無數的騎士擋住他的視線,他處在最中心的位置,他掌管整個祁城。他讓邊疆小國俯首稱臣。可是他聽不到我的聲音,聽不到那聲撕心裂肺的“玄亦”。
我的眼睛一點點暗淡,期待的神情一點點轉變為灰白的絕望。
“終究不可能了。”自嘲至極,想哭哭不出來。我像是一個傀儡一般,由著他們將我拖到一個偏僻的角落。
“美人,陪哥玩玩吧。”一隻粗壯的手滑到我的臉邊,飛快的扯下我的絲巾。我下意識的擋住自己的右臉,卻還是沒有及時遮住自己被毀的容顏。
“怎麼這麼難看!”一個侍衛蹙起眉頭厭惡道。“這種貨色送到我身邊我都不會看一眼。”
“可惜這副好身段了。”另一個侍衛將絲巾扔在地上,催促道。“湊合著吧,快點解決回去。若是被頭領發現就不好了。”
他們對視幾秒,突然向我撲來。其中一個抓住我的雙手按在地上,另一個壓在我身上用力的扯著我的衣服。我大聲呼救,卻被身上的人捂住嘴巴。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外衫被拋到一邊,白色褻衣被蠻橫的扯開,潔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中,男人滿是情欲的醜陋模樣映在眼中,我的心隨之墜入穀底。
粗糙的手撫過我的肌膚,像是一條花白的蠕蟲在爬動。我本能的縮了縮身體,肌膚像是生了鋒利的刺,身上的男人連忙收了手,痛苦的大叫一聲直直的摔了下來。
“好疼!”男人一臉驚恐,他伸出手指著我,語氣充滿害怕。“她身上有刺,她是個怪物,是個怪物!”
“怪物?”另一個男人瞥了我一眼,並不相信他說的話。“我到要看看,什麼怪物把你嚇破膽。”說著他淫笑著就要向我的頸部摸去。
“啊!”慘痛的叫聲自男人的嘴裏發出,我瞠大眼睛,一枚尖銳的暗器自他頸部擦過,劃出一道血絲。
與此同時,一把利劍不知何時移到男人的後頸。我看向握著這把劍的人,麵容清秀,眼神卻冷酷至極。
“大人,您饒了小人吧。小人保證再也不做這等齷蹉事了。”劍下的男人動也不敢動一下,不住的求饒。
“滾!”他冷冷的收了劍,劍下的男人連忙向後退去,一把拉住身後同樣嚇破了膽的同伴溜之大吉。
“姑娘沒事吧?”他換了一副和善的模樣,將我扶起來。展目間恰好撞見我露在外麵的肌膚,連忙別過臉去扯下自己的外衣蓋在我身上。
我裹緊衣服,想起剛才的一幕仍然是心有餘悸。整個人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姑娘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可好?”他關切的詢問,眉目和善。倒不想個壞人。
隻是他這個問題,我該怎麼回答?家!我還有家嗎?
我沉默了良久,才道。“我沒有家。”
情緒低落,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虛的。
“想來姑娘也是個可憐人。”他頗為同情的說著,突然想起什麼。語氣裏寫滿友善,“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和允繁回湫莊吧。”
“湫莊?”
“對,湫莊。”他笑著點點頭。
當時我想著自己也是無處可容身,便跟著他來了這裏。
宋允繁是湫莊的莊主,武功甚高。他秘密組建一支隊伍,招來的人個個武功高強,做的也皆是除暴安良的好事,四方百姓尊他敬他,他也落了個“清官”的好名聲。不熟悉宋允繁的人以為他一心為民,不近女色。卻不知他愛極了自己的妻子舞秀。每日情話纏嘴不說,每逢外出必會帶些神奇的小玩意回來,以博妻子的歡心。
舞秀是個直性子,我初來時整日愁眉不展,也是她每天想著法子逗我笑,慢慢的,我們倆便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舞秀的劍術雖不如宋允繁,但簡單的防身還是綽綽有餘。閑暇時她便教我劍術,這三年我跟著她學習,劍術到長進不少。
如果要說什麼記憶深刻,怕就是一日宋允繁外出,舞秀悶的慌便來找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