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再一次登上了QQ。
陳雯雯的頭像是灰的，還是沒有在線。
也沒有留言。
路明非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他是18個小時以前留的言了，問陳雯雯明天晚上要不要參加文學社的活動。
“切一盤？”QQ上一個金毛大狗的頭像跳閃起來，名字是“正義”，路明非不記得什麼時候加過這個人了，不過他從不拒絕別人的邀請，原本加他的人就很少。
“好啊。”路明非漫不經心地回答。
路明非還是用紅點操作，他心裏有事兒，懶洋洋的。
“正義”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中二，感覺就像是那種青春期的小屁孩以為自己能夠拯救世界的那種感覺。
路明非認為這個“正義”，年紀應該不算大，頻道裏真正打得好的都是些大叔級人物。
但是很快，路明非發現這個對手非但凶狠而且狡猾，他走神的瞬間，派出去探路的工蜂就被對方用兩條小狗埋伏了。損失一隻工蜂並不算什麼，但是那個精巧的小圈套讓路明非警覺起來，他在家中加固了防禦，同時出了六條狗在周圍巡邏，這救了他一命，對方的一隊小狗在入侵的第一瞬間就被他覺察了，失去了偷襲機會的狗隊隻能立刻回撤。
路明非不敢再疏忽了，接上了鼠標。
正式的鏖戰這才開始……
升級的進度條在緩緩推進，路明非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他虛張聲勢，在外麵補了一隊刺蛇和三隻潛伏者，如果對方相信路明非在囤聚重兵而不敢進攻，那麼她就上當了，路明非隻有那麼些兵，他把全部資源都消耗在升級上了。
快了，很快升級就要完成，“三套車”一旦出場，空地並進，可以一個接一個穩當當地吃掉敵人的基地。
路明非感覺到了勝利的曙光。
“你在升三級基地。”屏幕下方跳出了一行字。
路明非愣住了。
“你退吧，我這裏有四隊刺蛇四隊狗，全部升到二級攻防。”正義接著打字。
進度條就要到頭了，但是路明非隻能打出“GG”。正義在打字的同時和他共享了視野，路明非正在升級的三級基地外，正義的大兵壓境，一旦進攻，就是摧枯拉朽般的大勝。
路明非退出遊戲，回到QQ界麵，對正義說，“佩服！”
“你一開始的時候是有什麼心事嗎？比如說，是在想你暗戀的女孩？”正義突然打出了一行字。
“你怎麼知道？！”路明非又驚又疑。
正義沒有回答，留了一個咧著滿嘴大牙狂笑的表情，下線了。
路明非的一生裏，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什麼人看透了，像是一位心理醫生，也像是一位讀心者，直接看穿了他的內心一樣。
突然之間，路明非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好像一個看不見的怪物，近乎直白地剖開了他的內心
他坐在那裏發了一會兒呆，點擊查看正義的資料，卻是一片空白，他搜尋自己的記憶，確信自己從不認識這麼一個打星際爭霸的好手，還是個中二病青年。
陳雯雯的頭像在列表中跳動，卻是灰色的，這說明陳雯雯上過線，但是已經離開了。
“去啊，後天見。”這就是陳雯雯給他的留言。
他等了差不多十九個小時，看到的隻有這五個字。但他低沉的情緒忽然像是被蒸發掉了，蹦上床吹了聲口哨，扭動腰肢，滿臉春光燦爛，忘記了輸給正義那回事兒。
也忘記了，正義那幾乎直接看穿了他的內心的詭異感受。
…………
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個隻擅長打遊戲的衰仔而已啊。
奧黛麗注視著遊戲中路明非的一舉一動。
最終得出來了這個結論。
明明被評為S級的混血種，卻仍然卑微地暗戀著一個女孩。
奧黛麗歎息了一口氣，那個路明非似乎隻有在遊戲裏才會展現出混血種該有的實力。
平日裏在學校，好像都是那種不起眼的，小透明般的存在。
連喜歡一個人，都要可憐巴巴的把自己的心意埋藏在最深處。
雖然掩蓋的不是很好就是了。
這也沒有什麼，這才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正常的情感。
但，
路明非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嗎？
奧黛麗對此表示懷疑。
她想了想，露出了一個非常完美的笑容，對著諾瑪說道：
“已經差不多了，就不麻煩您了。”
言語間，奧黛麗露出了一雙泛著金色的豎瞳。
心理暗示！
奧黛麗在對諾瑪進行著心理暗示！
這聽上去似乎不可能，因為諾瑪隻是卡塞爾學院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不可能被心理暗示的。
但是，
隻要諾瑪擁有人類的智慧，就會被安排和暗示。
這是一個觀眾途徑序列二天使的底氣。
奧黛麗認為，諾瑪有點像她原來那個世界通識者的高序列強者。可以絕對理智的運行著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