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軒轅禹用手握成拳,用力的錘了一下桌子,摞起來的奏折,被他這麼 一錘,散落在了地上。
“明明阿離走的時候都好好的?他還笑著與朕說,少則兩月,多則三月便歸來,好好的他怎麼就……”
慕青咽了咽口水道:“自從去年入冬後,侯爺的身子便一直沒好過。元宵節那日,侯爺之所以會遲到,便是因為身子不適。但是為了不讓太後和皇上憂心,侯爺是吃了藥強撐著去的。給侯爺看病的齊神醫和禦醫們,都說侯爺的身子不太樂觀。侯爺自知時日無多,這才生起了,想在最後的日子裏雲遊四方,看看咱們東宸國的河流山川的想法。五月裏,打算回皇城的時候,侯爺便倒下了,在雲陽拖了一個多月便去了。”
侯爺臨終前,吩咐他將屍骨火化,帶回皇城交給皇上。
軒轅禹拍著桌子,怒聲質問道:“你們為何不早些稟報?讓朕派禦醫去給他醫治。”
若是早些稟報他,他派了禦醫去給阿離醫治,說不定阿離也不會就這麼去了。
慕青哽咽著道:“侯爺不讓。”
雲陽的所有大夫,皆束手無策,隻讓他們準備身後事。他們也給侯爺提過通知陛下,讓宮裏派禦醫來。可侯爺卻不讓,說他曉得自己的身子,派了禦醫來也是徒勞,還會讓太後和皇上不安。
“他不讓,你們就不知道派人偷偷來稟報朕嗎?你們可是朕給他的人啊!”慕青他們本是他給阿離的人,他們也變成了隻聽阿離話的人。
慕青低著頭道:“慕青有罪。”
軒轅禹深吸了一口氣,抬著頭不讓眼中的淚流出來。事已至此,再追究什麼已無意義。
他走到慕青麵前,雙手顫抖的接過了骨灰盒。高聲道:“安定候薨了。”
殿內殿外,跪倒一片。
安定候薨逝的消息,傳到太後宮裏,太後直接暈了過去。
雨還在下,喬木打著油紙傘,匆匆跑進了秋實院兒。
他跑到廊下,將收了油紙傘,將它靠牆立著。
“叩叩叩……”他抬手瞧了瞧,緊閉的房門。
“誰呀?”惠兒打開了門,瞧見門外的人是喬木,便喚了一聲:“喬木大哥。”
“夫人呢?”喬木問。
“在裏頭呢!”會兒側身人,讓喬木進了屋。
喬木一進屋,便瞧見夫人正靠坐在榻上拿著一本書看著,秋菊坐在旁邊做小孩兒的鞋子。
沈婉已經聽見了喬木的聲音,見他進來了,便拿他打起趣兒來。
“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還來了,可是來看秋菊的?”
如今,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曉得了喬木和秋菊的事兒,都等著喝她們二人的喜酒呢!
“夫人?”秋菊擰著眉瞪了她一眼。自從她和喬木大哥的關係,成為了將軍府公開的秘密後,夫人就老是拿他們打趣兒。
沈婉看著秋菊笑了笑,轉向喬木卻見他一臉嚴肅,瞬間便恢複了正經。
“出什麼事兒了嗎?”她問。
喬木道:“宮裏剛剛傳出消息,安定候薨逝了。”
沈婉的腦子轟了一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問:“你說什麼?”
喬木道:“安定候慕容離薨逝了,骨灰已被貼身侍衛帶回皇城。”
沈婉隻覺得胸口難受得很,瞬間紅了眼眶。他不是雲遊去了嗎?怎麼這人就忽然沒了?他還那麼年輕,還沒有談過戀愛,沒有成過親啊!
於沈婉而言,慕容離是她的朋友,是她的合作夥伴,更是她的弟弟。她喜歡他,欣賞他,更心疼他!
“夫人……”秋菊看著難過的夫人,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夫人於安定候素來交好,如今安定候沒了,夫人自然是難過得很。
就連她自己,也對安定候的薨逝,感到可惜,感到難過。
翌日,整個皇城的人,都曉得安定候薨逝之事。這麼年輕又有才華的人,驟然薨逝,城中百姓無比哀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