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信取出信箋,緩緩攤開查閱起來。
一時半會兒後。
主將費曜忽然是猛然抬首,瞬息間麵露鄭重之色的緊緊盯凝著眼前的柳隱麾下心腹信使。
眼神裏似乎也透著數分的懷疑目光。
信中的內容他基本已經盡數知曉。
無外乎就是柳隱親筆寫下了於大營間的種種遭遇及不公,又聽聞曹丞相一貫喜愛人才,現特意予以舉眾歸順。
願為大軍效死命!
眼瞧著書信間一言一語的吐落著心聲。
此時間。
費曜也弄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畢竟,雙方此前都從未謀麵過,可謂是素昧平生。
彼此間亦互不了解!
陡然間,敵將突然寫信予以歸順,費曜不管怎麼說都會心生警惕或是猶豫之心。
不知此是有詐,又或者說是當真為之!
似是深思了許久。
他方才緩緩麵向著信使,予以沉聲相問道:“你家將軍於書信間言,說那主將趙統官報私仇,為了扶持親信上位不惜打壓似他這等戰功赫赫的將領。”
“此事果真有之?”
一語而落。
費曜神情間所掛著的濃濃狐疑也是越發緊密起來。
此話一出。
心腹信使自不敢怠慢,連忙拱手回應道:“啟稟費將軍,此千真萬確!”
“我家將軍本跟隨著趙統出生入死,每逢戰事無不是衝鋒於前,絲毫不吝嗇自身的性命。”
“可卻沒有料到,此人竟然會如此的過河拆橋。”
“也正如此,我家將軍才是看清了趙統的為人,氣憤不已下,方才會決議轉投將軍,以為棄暗投明也!”
此一語語的落罷。
柳隱的這位親信的確是機靈無比,也較為靈活,現在回答起來,也是滴水不漏,毫無破綻。
在他述說的這段時間內。
費曜此時也是並未觀察出什麼東西來,隻得暫時作罷!
“這樣嗎?”
聞言,費曜輕聲回應了一句。
隨即,他稍作思索,便揮手示意從旁的侍衛先行領著信使下去進行安頓,待次日再予以回複。
可待其離去以後。
他也並未閑著,迅速差人前去召集諸將。
約莫半響功夫內。
原本都已經準備欲上榻歇息養精蓄銳的眾將校們,都不由各自頂著一臉疲憊的神態緩緩入帳。
分左右兩側屹立著。
“將軍,不知此時還召集我等,可否是有何要事乎?”
“還是說敵情有變,有何緊急情況?”
……
一連數將間的相互問詢著。
費曜倒也並未進行著隱瞞,先是麵向著諸將持著一臉笑意的麵容,遂才如實將剛才所遇之事簡明扼要的述說一番。
此話一落。
主帳間也似是一下子就炸鍋了般!
諸將還有些麵色不悅的神色間,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紛紛議論著。
“什麼情況?”
“敵將欲歸順我軍?”
“此怕不是有詐吧?”
“聽聞丞相率軍征討劉備,大大小小激戰不下數十餘次,可卻鮮有所遇到其麾下的部將主動予以歸降的。”
“這說明劉備小兒在收買人心上著實是有一手,末將不太相信敵將會無緣無故歸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將軍應當小心為上才是。”
曹營眾將校此刻間亦在各自交頭接耳的探討著。
從他們的言語、神情間,都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眾人對於劉備軍間的敵視。
多年來的雙方仇怨。
也令他們不願意相信對方部將的歸降。
即便是費曜告知了趙統培植親信,對待麾下將領不公一事。
諸人也並不願意去相信。
瞧著帳中大半將校都持著拒絕敵將歸降的表情。
費曜一時不由是犯了難。
眾將都不願意接納敵將的歸附。
此事,該作何處理呢?
而就在他大腦裏思緒萬千之際,右側隨軍的一將,正是協助他駐軍隴西,負責鞏固河西之地與隴右間這條重要通道的戴陵。
他臉色間卻是還浮現著絲絲縷縷的笑意。
似乎目前緊促的局勢對於他而言,絲毫不受到任何的影響。
費曜也是很快就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連忙揮手問道:“看你這副表情,想必是已經成竹在胸吧?”
“不知可否有何見解,與本將示下?”
一記無比鄭重話語的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