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伸眼環顧四周,悄然窺探一番後,心下也漸漸是有了底。
思慮一番,遂麵色平靜的相問著:“既如此說,那看來陳倉的防務不容小覷!”
“張將軍也曾是跟隨夏侯將軍平討關右,掃清叛亂的功臣,想來是對於當地的情況比本官燕知之甚詳!”
“卻不知儁乂覺得,誰可擔當大任乎?”
這一記話音而落。
他也是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而是直直開門見山的問詢著。
聞聽著其豪爽的回應。
張郃亦似乎是心間早已經有了合適人選,聽罷後沒有做太多考慮,便不假思索地拱手建議著:“合以為,可令郭伯濟攜眾進駐陳倉,倚險要地形布防,以防敵軍的突襲。”
話音剛一落罷。
又稍稍是回味一下,又緊接著述說著:“伯濟前番便相繼有過攜部獨自守衛武都郡、天水郡以及駐防過三輔之地。”
“可謂是對於當地地利極為熟絡。”
“且其性子一向較為冷靜,遇事擅三思而行,可堪大任也!”
聽聞著軍中首屈一指的大將都推舉著應以郭淮為大任。
杜畿聽罷後,心下卻是直直樂開了花。
甚至還想伸手給他點個讚。
對於郭淮的軍事履曆,杜畿又何嚐不知?
早在他接到調令之初,他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解眾將的各項能力。
他心下綜合評估過後,其實也是希望派遣其前往陳倉方麵坐鎮的。
不過嘛……
張郃於關右軍團間的軍威雄厚,且眾將官及麾下士卒也都很信賴。
這也是他要借其之口推舉郭淮的緣故。
唯有如此,眾將才會心服口服。
有時候,同樣的言語,不同的人道出來也將會有不同的效果。
“好!”
“儁乂久鎮關右,既是你所推舉,那看來伯濟也確有獨當一麵,保衛領土之能。”
說罷,稍是停頓半歇,杜畿就麵向諸將,高聲說道。
“伯濟,若以你為將坐鎮陳倉,敵軍來犯,汝當作何應對也?”
聽聞著來自於主將的考教。
立於張郃身後的郭淮先是抬首以對,與回首過來的目光回眸一笑,透著數分感激的眼神,遂麵色上才是頓時間恢複了嚴肅之色,徑直拱手說道:
“將軍,若是末將鎮守陳倉。”
“當沿途多派遣兵士探查當地地勢。”
“然後號召兵勇於各處險要處布置軍士,以此構建防線。”
“並多設弓弩,儲存滾木擂石等物。”
話音落於此,他似乎亦是越說越起勁,麵上的神色也愈發激昂起來。
“若敵軍小股部眾來襲,則末將設法擊之!”
“若敵軍聲勢浩大,末將當收斂兵眾,以據其險,避其鋒芒。”
“如若敵軍主力趁勢來攻,末將當拚死防守的同時,加急差人回返請求援軍助陣。”
一番番的話語徐徐吐落下。
郭淮也坦蕩蕩的說出了自身所深思構建好的方略。
隻見杜畿聽罷後,直勾勾的點著頭,予以讚許著。
顯然,在杜畿看來,此應對策略並無有何不妥的地方。
“好!聽伯濟一席話,甚是提振士氣。”
“那就由汝這邊攜本部兵馬即日起開拔趕赴陳倉,以彙合當地守軍展開布防。”
“以時刻監視著武都下辯方麵的敵軍來襲。”
“喏!”
隨著杜畿忽是跨身而起,掌中執著一柄利劍,威風凜凜的高聲下令道。
郭淮遂也是迅速拱手接令。
誰說此刻的杜畿身著的乃是朝服,並無著武將服,可就在方才他拔劍的那一瞬間,卻也是一刹那間令諸將感受到了絲絲驚豔。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並非柔弱書生。
渾身上下自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恢宏氣勢伴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