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瞧著趙統麵色間所浮現出的微笑,似乎是當真對眾家族聯手的動向一點都沒有畏懼且忌憚的神情。
一時間,饒是一向聰慧的趙月此時也有些狐疑不已,不由旬聲相問道:“將軍,難道說您是已經有所應對的良策了乎?”
“沒有。”
此話剛一落下,便見趙統徑直回應道。
“那是?”
“阿月,本將麾下的將士戰力如何?”
“自是百戰精銳, 且鬥誌堅定,戰意昂然。”
“那對麵的曹軍呢?”
“戰力同樣不俗!”
雖然不知為何他忽然如此相問,但趙月還是令自己頭腦無比的冷靜下來,客觀評價道。
話音落下。
趙統麵上的笑意愈發之濃,遂道:“既然連久經戰陣的曹軍士卒在擁有數倍於己的兵力優勢下,都無法正麵突破我軍的防線。”
“阿月覺得,就憑這些豪族們臨時征集出來的鄉民編製成軍趕來援助,就能擊敗我軍乎?”
此言一落,聽聞著其此話, 從旁的趙月方才了解了自家將軍為何流露著如此自信的麵容了。
這是對麾下將士的信任啊!
不管敵人有多少,都一律無視。
隻不過。
趙月卻是沒有那麼客觀的心態,出身於涼州的她,自然知曉眾家族聯手的勢力究竟有多麼的強悍。
她並不願意趙統因太過自信而翻車吃一記大虧。
“將軍,您可聽聞曾經威震涼州的馬孟起究竟是如何敗亡的乎?”
一言而落,趙統瞧著她滿麵盡數是浮現著憂慮且無比鄭重的神色,一時有些不解她為何重視此事。
但還是如實回應道:“聽聞是攻破冀城斬殺了涼州牧韋康,因而導致眾豪族聯手而不敵,隻得被迫退往漢中歸附張魯。”
耳聞著他徐徐道出了原因。
趙月眼眸間也隨之愈發凝重起來,沉聲道:“將軍,眾家族攜手之力,絕非兒戲!”
“若一旦處置稍有不慎,將會是滿盤皆輸的局麵,還望將軍勿要掉以輕心。”
“特別是眾家族於涼州各郡縣間掌控著絕對的話事權,以及在民間享有諸多的聲望。”
“一旦遭受著他們的群起而攻,在這諾大的州郡間,會陷入腹背受敵, 完全孤立無援的局麵。”
“因之, 這也是當初雄霸涼州的馬孟起倉皇逃亡的原因。”
一言言的道落。
她徐徐講述出了眾豪族勢力的強盛以及馬超因何潰敗的原因。
可聽聞著此話,以及今日她的反常。
趙統卻是不自覺的抬首以一副異樣的目光緊緊盯凝於她。
凝視半響,趙月卻先行被趙統寫不尋常的眼神所望得不自在,不由透著一絲苦笑,回應道:
“將軍,您這是啥眼神呀?”
“本將隻是覺得你今日的各種表現都與平素間不盡相同。”
“那月平常在將軍心下是啥樣形象?”
忽然一記話語問詢道。
瞧著趙月那眼神裏既是透露著數分銳利般的智慧,亦有十六七歲般的少女不失天真的美韻。
一時間,倒是給趙統整不會了。
“為何忽然這麼問?”
“將軍,反正無事,說說嘛……”
一時,趙統反倒是有些措手不及,心下暗自嘀咕著:“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當真是跟不上她們的思維。”
不過,吐槽歸吐槽,靜靜翹望著她臉色間隱約所掛著的期待之色。
他倒也是麵色一變,略顯鄭重的沉思起來。
大帳之間遂也是陷入了沉寂中。
約莫是過了大半響的功夫。
趙統麵浮著笑容, 微微輕聲說著:“阿月, 說實在的, 你雖說跟隨我的時日不長, 時至今日也就將近一個月的樣子。”
“但給我的感覺卻非同一般!”
“你所獻之策,以及平日裏所展現出來的才氣,都表現出了與你這個年紀完全不符的冷靜。”
智謀不俗,性子冷靜,處世之道。
一番話語下來,這就是趙統對趙月所給予自己內心間最為由衷的評價。
“沒想到將軍竟然如此高看於我。”
“哈哈……”話音一落,趙統麵色上笑意愈濃,遂又道:“隻是不知今日為何卻十分執著且忌憚眾豪族聯手的實力呢?”
“難道阿月以為本將沒有對抗諸家族的實力否?”
聞言,眼瞧著即便事至如今,他臉色間所掛滿著的自信麵容依然是一點不少,趙月似是沉吟了一陣,方才微笑著回應道:
“將軍您誤會了!”
“月並非此意,隻是由於出身涼地,平素了解甚多!”
“知曉眾家族間的勢力非常龐大。”
“一旦他們聯手,將足以顛覆任何一方的勢力。”
話至此處,她言語間頓了頓,神情上亦是越顯嚴肅,語氣鄭重道:“聽聞甚至冀城趙氏都參與其中,以其在涼州各郡縣間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