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載未見。
現耳聽著其子經曆過多年的軍旅生涯,以及於北疆駐軍的這段日子,已是幾乎將曾經年少時的那份輕佻、急躁給磨沒了棱角。
反是話語之間給人一種穩重。
已是年過六旬的曹操,饒是一向城府極深,喜怒常常並不表露於色,此刻也不自覺間的生出了一道道由衷的笑容。
試問已過耳順之年的老者,又有何事還能比過見證子女成才乎?
父子兩人初一相見,此番曹彰的談吐就給了其父極大的喜悅。
稍作一番寒暄。
緊隨著,父子二人相繼按尊卑之分緩緩落座。
“父相,不知您此番召集孩兒以及北疆諸位將軍回返鄴城,可否是有何要事乎?”
一言吐落,曹彰似是沉吟了好一陣,方是拱手朗聲問詢道。
此言方出,曹操麵容上的神色就有所微動,遂是一臉平靜的回應著:“彰兒,去歲的漢中一役,我軍敗退漢川之地,不得已之下隻得全麵退守關中。”
“以至於經曆了此番敗走,令麾下將士們軍心士氣上都有所低迷。”
說罷,曹操忽是語氣一轉,沉聲道:“故而,為父深思多日,決議起軍征伐江東孫氏。”
“啊?父相欲伐孫氏乎?”
言語方落,曹彰聽罷後一時也有些感到震驚。
不過似是在頭腦中思索了半響,加上此數載積攢的軍旅經驗,也快速得出了結論,遂接著道:
“父相是想借機以伐吳來提振我軍將士們的軍心士氣乎?”
“然也!”
“彰兒看來這幾年來進步飛躍呀。”
眼見著其子並未猶豫多久就猜測出了他心下的深意,麵上不由浮現大喜之色,應聲誇讚道。
提及此欲伐吳的戰略規劃後。
片刻後,曹操方才重新恢複了正色,嚴肅道:“彰兒,此番並非太平時節,不僅僅是許都朝廷方麵需要嚴加防範,吾曹家的封地亦不能麻痹大意。”
“特別是這都城之中人流彙聚,切不能疏忽大意。”
“不過許都那邊現有公仁、仲德坐鎮,為父無須多慮。”
“鄴城亦是腹心所在,有子廉等諸位宗親守衛,也出不了何等大亂子。”
“反倒是北疆之地,時常會有胡人作亂,若為父南征,卻是放心不下。”
話語落下,言語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曹彰又豈會還不明白其父所心憂何事呢?
這時候他也明悟,輪到自己表現的時刻到了。
“但請父相放心。”
“您盡管南征孫氏,北疆自有孩兒防範,絕不會令胡寇踏入邊地半步。”
言語之間,曹彰麵容上亦是浮現著堅毅之色,眼神裏潛藏著陣陣的自信。
曹操見狀,也聯想著從之前從傳回的軍報中所關於對其的表現描述。
曹彰屯駐邊地代郡防範各方胡人。
東有烏桓殘部,北有各路鮮卑,並州亦有匈奴人盤踞。
可數載間,曹彰時常攜精騎出塞掃蕩。
每每所愚胡人騎士隊伍或是部落。
幾乎直接揮眾壓上,仗著自身勇武率部於塞外不斷橫掃胡寇。
漸漸地,其聲名也逐步響徹北疆大地。
周邊胡寇畏其威,亦不敢輕易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