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操稱王了?”
隨著稱王一事廣經流傳,自然是旬日之間就傳遍大江南北。
趙統才攜親衛軍巡查完武都與曹氏相鄰的各處防線回返郡治下辯,桉幾之上就擺放著由哨探刺探到的虛實。
雖是口吐些許驚詫之語,但麵上卻依然是澹然自若。
顯然,對於他這位穿越者而言,曹操稱王建王國並不意外。
曹操並非諸葛亮,掌控著至高無上的權柄,還能做到不忘初心,為漢室鞠躬盡瘁。
“汝等將消息傳回成都吧!”
短暫的思忖,趙統麵色間不動聲色地命令著堂下屹立著的數位探子,吩咐著。
“喏!”
得了指令,眾人亦未有絲毫的猶豫,拱手應附著,快速離開。
待安排完諸事,趙統方才是放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此刻的他也不管啥坐姿了,多日的巡查於各處防線,身心都已有些疲憊不堪。
似是閉目沉吟了好一陣,麵容間才浮現著一絲絲輕快的神情,喃喃低聲道,“成都地處偏僻,又受重重關山的阻隔。”
“想來大王們此刻還尚未收到曹操稱王的消息吧?”
說罷,他嘴角邊不自覺的微微上揚,勾起一絲玩味般的笑容道:“不過這就有意思了!”
“大漢祖訓從劉邦白馬盟誓起,就定下了非劉姓稱王者,天下共擊之的誓言,即便曹**迫天子下詔,以詔令名正言順的按流程繼位。”
“但這也無法洗脫枉顧他蔑視漢室威信。”
開玩笑,上一位稱公者篡漢自立的事還曆曆在目呢?
王莽受封“安漢公”可最終卻篡了大漢,這何嚐不是一種諷刺呢?
那時節,若無位麵之子劉秀站了出來,依靠被新朝排擠打壓的眾大族重建了大漢秩序,恐怕漢室早已在那時節就已蕩然無存!
“如今的處境與新朝那會,豈不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同樣的有掌控漢室朝廷無上權柄的“漢賊。”
現在都以展露出了欲取漢自立的野望。
曹操甚至相比王莽,做得更絕。
先是稱公爵,並取得了“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劍履上殿”臣子間的至高榮譽來試探天子劉協的底線。
由於稱公那會,以荀或為首以“漢臣”自居的派係都已被清除。
現在的稱王不過是順理成章的更進一步罷了!
劉協除了妥協,壓根沒有反抗的機會。
趙統靜靜的居於席子上,深思著這些,他在想,天下的形勢是否會因此而變?
“後世總有人將季漢譽為割據一方的政權,合法性與正統性壓根無法相提並論。”
然對於此,趙統一直是呈嗤之以鼻的看法。
割據是不假,但劉備的先祖與劉秀的先祖同出一脈,都乃孝景帝的子孫後代。
兩人所處的環境又何其的相似?
政權的合法性無有太多的差別。
後人之所以認可劉秀建立的東漢,而不認蜀漢為正統,無外乎就是一個統一了天下,後者並未統一。
外加上曹氏掌控了天子,擁有禪讓的合法程序。
“接下來的局勢越發有趣了呀?”
“還有原史上是曹操先稱王,這一世卻是被大王給搶了先,該不會是受刺激了,不願甘願屈居於下吧?”
趙統思緒萬千,內心深處亦不由愈發火熱,情不自禁的摩拳擦掌著。
他能夠感覺到,一場大戰將不可避免!
畢竟,己方一直以來高舉的就是“興複漢室”的旗幟,現在曹氏公然挑釁,自然是要爆發紛爭的。
想著想著,他似乎也是近日來巡查各防線,身心太過勞累的緣故,竟是癱坐在席子上,倚靠於桉幾上眯著了。
約莫是過了好一片刻,秀發披於兩側香肩上的一女子,身席著雪白色的漢衣長裙抱著一席毯子輕輕從後院走了出來,
一走一擺,無不凸顯著身材的完美。
渾身更是香味十足,令人仿佛有些撲朔迷離!
走到趙統身旁,她輕輕的將毯子蓋在身間,隨後那漣漪的目光中似是水珠在打轉,流露出一副關心的神情。
這不用說,自然就是趙統未過門的未婚妻了。
……
稱王一事遍布大江南北,輿論亦是愈演愈烈!
但成都方麵,受限於關山阻隔,終於是在曹氏的封王大典持續了月餘後收到了這則訊息。
成都城,
也是一前一後的來了兩波信使。
先抵達的就是奉二郡都督趙統之命前來稟告此消息的探子。
另一波,則是沿襄樊前線奉關羽命,來請示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王宮,偏殿之間。
當兩波信使各自將自家所得知的情報如實道來後。
此刻身穿著尋常衣服,宛若一年過古稀的老者正伏桉批複著由軍師諸葛亮送上來的重要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