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日後，我們成了敵人，你還會替我包紮嗎？”男子輕聲問道，如此柔情的語氣還是第一次見，他眼裏滿是探尋，那絲浮動著的光芒讓人不忍拒絕。
莫寒溪微微一怔，一雙炯亮的眸子與穆之昱四目相對，心裏不知為何有些想要退縮，她立刻穩住了神，凝眸看著穆之昱，極其認真說道，“不會。”
頃刻之間，她感覺到男子眼底最後一絲希望搭起來的高塔陡然崩塌，他苦澀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旋即所有的柔弱頓時化作堅毅的麵龐，聲音中那絲柔情被抽走，“罷了，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吧。”
莫寒溪將他的衣裳拉回去，係上最後一顆扣子，抬起眸子看著他，眼底格外堅定，猶如千年玄冰一般冰寒徹骨，“若是我們日後成為敵人，日後沙場上見麵，彼此之間不必留情。”
穆之昱艱難地抓住旁邊樹皮脫落的槐樹起身，頭也不轉地走了幾步，驟然停住腳步，“我做不到。”旋即一步一步在前麵的雜草處辟出一條路，如劍的眉色遲遲沒有舒展。
莫寒溪愣了半晌，五指慢慢並攏，手裏抓著的白布早已經血跡斑斑。擁著濃密睫毛的眸子微微失神，幾步追上去了。
密道裏麵和往常一樣的昏暗，姚穀子醒來，四處張望著，一片漆黑，他低聲喚了幾句，“臭丫頭，去哪裏？”
“咳咳咳”清漣被一陣了突如其來的灰塵嗆得喉嚨裏麵發癢，猛然醒來，學著莫寒溪，撞擊石頭，燃起一絲微弱的光芒。
一場夢醒來，她細細向旁邊張望著，原來剛才的事情不是一場夢，他們二人果真離去了。見姚穀子如此緊張的神色，清漣心裏開始生出悔意。
“師傅，他們出去查探情況了。”
“查探情況？”姚穀子猛地站起來，恰在手裏麵宸兒的一雙手頓時滑落下去，本就是起滿皺紋的眼角緊皺起來，難以掩飾情緒中的激動，指著清漣，氣急道，“他們哪裏是出去查探情況？分明就是出去把那群人引走。”
“我不是囑咐過你讓你好生看著他們，你怎麼如此大意。”
清漣頓時愣在那裏，她心裏的確愧疚，卻未料到姚穀子竟會如此激動，她將鬥篷掀起來，碰的一聲跪在地上，雙手舉過眉頭。
“師傅，此事的確是徒兒疏忽大意，我以為，他二人不會有那樣的氣魄……”
“你真是糊塗，你可知，為師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找到失散多年的少主人！都讓你這丫頭給毀了。”姚穀子氣得發抖，指著清漣的手也顫抖不已，頭腦發熱，眼前一片眩暈。
“師傅！”清漣神情慌忙，立刻伸出手扶著姚穀子，將他慢慢靠在牆壁上麵，替他輸氣。一雙雪亮的眼睛瞪大，“她當真是少主人？可是她是蕭國人！是莫鍾離的女兒！”
姚穀子眉色依舊不展，一把推開清漣，撈起自己的拐杖就要出去，“你這次真是創了大禍，若是少主人死了，我們這些年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枉費。”
“若是日後，我們成了敵人，你還會替我包紮嗎？”男子輕聲問道，如此柔情的語氣還是第一次見，他眼裏滿是探尋，那絲浮動著的光芒讓人不忍拒絕。
莫寒溪微微一怔，一雙炯亮的眸子與穆之昱四目相對，心裏不知為何有些想要退縮，她立刻穩住了神，凝眸看著穆之昱，極其認真說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