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合攏,瓔珞耳墜被緊握在手裏,他安安靜靜坐在莫寒溪床榻旁邊的藤椅上麵,一直沒有展開手,他原本是給莫寒溪準備的生辰禮物,今日是她的生辰,怕是她自己忘了,可他記得,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記得。
可他現在卻沒有勇氣開口,瓔珞耳墜上麵的掛飾紮進他的手掌心心裏,痛,越痛,他卻覺得心裏更舒服了一些。“寒溪,我今日來,就是想和你解釋的。”
他的聲音是那麼輕柔,從未有過的溫柔,他害怕他一用力,莫寒溪就會化作泡影從他麵前消失,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知何時已經變成這樣,兩人之間曾是那麼信任,現在卻像是一層冰,看起來十分堅固,卻脆弱的不能再脆弱,隻要輕輕一觸,便會融化,便會崩塌。
莫寒溪穿上鞋子,從床上爬起,頭發亂糟糟的,懶得整理,端起案幾上麵的茶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在蕭燁看來,是茶水,其實裏麵裝著的是酒。是莫寒溪半年前從莫鍾離那裏偷來的珍藏了三百年的醉翁酒,她原本打算作為蕭燁的生辰禮物,就在剛才的那一刻,她還以為沒有機會了,現在看來,倒是有這個機會。
她端起茶碗,給蕭燁滿上一壺,端起來遞到他眼前,爽朗地說了句,“喝!”
蕭燁微微一怔,目光從莫寒溪微紅的眼睛轉移到那碗“茶水”上,既然是莫寒溪遞來的,就算是毒酒,他也幹了,就算是他欠他的!他這麼想著,端來猛地往肚子裏灌下去,酒咕嚕咕嚕順著喉嚨滾下去,男子眼角滑下一滴淚珠,原來是酒!
男子立馬伸出手將莫寒溪手裏的茶碗奪過來,目光深沉,溢出淡淡的哀傷和憂慮,還想和以前那樣厲聲喝著,“你以前不喝酒的,別喝了,對你的身體不好。”
這酒太烈,她怕是架不住。
“給我。”莫寒溪聲音冰冷,像是冰雪裏麵藏著的玻璃碎片,原以為隻是單純的冰雪,便伸出手去捧起一團,想要堆個雪人,無意間卻被那藏在潔白外表下的玻璃碎片紮出血來。
也許是喝得多了,也不真的不勝酒力,她原本白皙的臉頰慢慢泛上紅暈,搖晃著身子伸出手去,“給我!”
蕭燁目光深沉,帶著三分複雜,將瓷碗遞了過去,剛遞到莫寒溪跟前,被她一把抓過去,笑著,也醉著,“你想和我說什麼?”
蕭燁本來有許多話要解釋,喉嚨哽咽一下,猛地管了一口酒,就連聲音也跟著變得火辣起來。“寒溪,今日索達雅的死,我知道你恨我。”他又想起那個性情火辣直率的女孩,鼻子一酸,聲音軟下去,“我沒想殺她,我在金絲雀身上塗抹的不是毒藥,是被人臨時掉包了。”
莫寒溪抬起眉頭,眼前一亮,隨即那陣亮光消失,又添上一些烈酒,“你明明知道萬佚宸雲是什麼人,你卻和她合作?哼,蕭燁,我看不起你。”
莫寒溪繞過那張紫檀木案幾,走到蕭燁跟前,翹起食指指著他的胸膛,聲音變得嘶啞幾分,“蕭燁,我看不起你,你不是說自己光明磊落嗎?今日苟且之事,無論你願不願意,終究跟你有著割不斷的聯係。”
五指合攏,瓔珞耳墜被緊握在手裏,他安安靜靜坐在莫寒溪床榻旁邊的藤椅上麵,一直沒有展開手,他原本是給莫寒溪準備的生辰禮物,今日是她的生辰,怕是她自己忘了,可他記得,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