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叛徒(2 / 3)

“到了後來,大概是在東漢末年的亂世中,一個四處遷徙躲避戰亂的守衛人小家族不得已以盜墓為生,在挖掘一座川東軍閥的墓葬時,發現了這個天選者的屍體。當時他至少應該死了上百年了,屍體卻並未腐爛,也因此才能被認出來。他的屍體單獨占據了一座墓室,裏麵並沒有其他的陪葬品,而墓主的墓誌銘和生平資料都半個字沒有提到此人的存在,所以他為什麼被葬在那裏也成為了謎團。隻不過,在他那間空蕩蕩的墓室的牆壁上,有他運用蠹痕刻下的一行漢字。”

“什麼漢字?”馮斯問。

“上將潘鳳天下第一。”何一帆說。

馮斯嘴裏正含著一口茶,被嗆住了。他咳嗽連連:“什麼?上將潘鳳?”

“笨蛋!”何一帆伸手指杵了一下馮斯的額頭,“當然是我們正在說的那幾個字啊:鬼門洞開。啊,不對,其實是六個字:勿使鬼門洞開。”

“就是說,他是留下了一句警告。”馮斯想了想,“可他並沒有解釋鬼門洞開的含義。”

“的確沒有。”何一帆說,“所以這句無根無據的話才並沒有引起人們太多的重視。畢竟那個羅馬人發瘋之後一直都腦子不正常,經常滿嘴胡言亂語,一會兒又是天火滅世了,一會兒又是大洪水吞沒陸地了,一會兒又自稱太陽神轉世了。所以,這一句鬼門洞開,被很多人認為隻是他無數的瘋言瘋語中的一句,並沒有引起重視。但另一方麵,也有人覺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不定是這家夥臨死之前真的回光返照腦子清醒了,才留下了這句警告。”

“可是,就算這句警告是真的,也太沒頭沒腦了吧?”馮斯說,“鬼門是什麼?鬼門裏麵有什麼?鬼門打開又會怎麼樣?什麼都沒說啊。”

“所以絕大多數人才把它當做無稽之談嘛。隻不過因為這句話出自曆史上第一個有據可查的天選者,所以還算有點兒名氣,僅此而已。當然也有人認真地查閱各種史料,想要弄清楚‘鬼門’到底指的是什麼,可惜最後並沒有找到任何真正合理的解釋。”

馮斯以手托腮,想了很久:“那你說,最近發生的那一係列的怪事,會不會能指向這個鬼門呢?那些讓人發瘋致死的力量,都太不尋常了,邵澄說那極有可能是魔王力量的溢出。那麼,鬼門有沒有可能其實就是……某種類似於封印的玩意兒、用來封印這種力量的?”

“是啊,最新的情況又讓不少人開始重新研究所謂鬼門的真正含義了。”何一帆說,“的確如你所說,現在有一些人在猜測,鬼門或許代表著某種異空間的力量存儲的閉鎖功能,而正是這種閉鎖出了漏子,才導致了魔王力量對人間產生幹擾。但是,一來這隻是一種猜測,並沒有確切的證據;二來鬼門的概念太模糊,牽強附會的話可以貼在很多東西上,沒法確定。怎麼了,你好像對這玩意兒挺感興趣的樣子?”

“畢竟那個木盒引發了後來許許多多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個木盒,我甚至有可能都沒有機會和薑米認識啊。”馮斯說,“對於上麵的字,我當然會格外留意。不過,現在我也沒工夫去琢磨它。”

“因為你要先去找文姐姐?”何一帆眨眨眼,“不愧是多情種子,喜新不厭舊。”

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俞翰沒忍住笑出了聲。馮斯無奈地搖搖頭:“我有上八卦周刊的潛質了……不過你說得對,我這一趟回到北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瘋人院看看。盡管你們守衛人肯定已經把那地方翻了個底朝天了,不自己去看看我還是不甘心。”

“也許真的隻有你去才有用。”何一帆說,“確實我們都去找過了,什麼都沒發現,但你不一樣。也許你不具備我們那些專業的搜索能力,卻有著獨一無二的蠹痕。也許你的蠹痕有機會觸發出點兒什麼玩意兒。”

“聽上去像是用愛發電呢。”馮斯苦笑一聲。

“對了,說到‘用愛發電’,其實我一直都在好奇,你的用愛發麵餅的蠹痕到底修煉到了什麼程度?”何一帆說,“這一年來,守衛人世界到處都是和你的蠹痕有關的傳說,但真正能親眼見識的卻並不多。尤其是最近,你已經可以脫離理性的描述,直接向蠹痕發布命令了。老實說,我覺得這玩意兒太違背常理了。”

“的確違背常理,我剛開始也很不習慣。”馮斯說,“不過慢慢也覺得這樣還挺妙的。”

“那麼,這種創造之力的邊界在哪裏呢?”何一帆問。

“雖然還不明白原理,但我還是覺得,這種創造並不是真正的無中生有。”馮斯說,“它仍然需要消耗能量和物質,但這些能量和物質從何而來我並不清楚。而且,要調用這些能量,也完全得看我的能力大小,打個比方我就像是一個搬運工,力氣太小了,搬不出足夠的原材料,這麵餅就發不起來。”

“這一點倒是能夠理解。”何一帆點點頭。

“另外,這種創造能力似乎隻限於物質性的創造,理論性的一些東西並不行,某些偏近於玄學的想法更是沒法實現。”

“玄學?什麼意思?這我就不懂了。”何一帆說。身旁的俞翰更是一臉茫然,就像在聽梵文。

“比方說,在路鍾暘去世後不久,我的身體也慢慢恢複過來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既然我根本不必知道要創造出的東西具備什麼屬性,隻需要向蠹痕發布命令就行了,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可以讓蠹痕直接告訴我魔王的真相?”

何一帆眼前一亮:“哎,還真是這樣呢。”

“於是我嚐試著發出了一個命令:‘給我創造出一張紙,上麵寫著和魔王有關的真相。’”馮斯接著說,“但剛剛發出這個指令,我的腦子裏一陣劇痛,就像被人用射釘槍對著裏麵連發一樣,幾秒鍾之後我就疼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但腦子裏還在隱隱作痛,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