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人掛心的,一定是還活著的人。妹子是不是有什麼親人不在身邊?”
“嗯,有一個兒子和孩子的爹。”
老仲巴說:“現在的升陽山上很不錯,除了不適合修煉外,其他的都還好,不妨將他們爺倆都帶來,也好一家人團聚。”
“這裏是升陽山,是吳惠的家。他們來,不合適。”
“真的不合適嗎?那讓我去和他說說。對於吳惠來說,我這個老不死的話,還是能有些作用。”
“我不想讓惠兒為難。”
“這樣吧。給我他們的地址,我去看看。如果需要幫助,或是什麼的,我看著辦。也好讓你的心思能安穩下來。大妹子,你是修者,還是需要多多花費心思在修煉上。”
“謝謝仲巴大哥了。真的有需要,我一定會和大哥開口的。”
“大妹子,坐。”
老仲巴拿出兩個小凳子,給茹娘一個。茹娘拿著小凳子到一邊坐下,與老仲巴的距離有些遠。
老仲巴說:“多大的歲數了,大妹子怎麼還是姑娘一樣的心性。”
茹娘有些不好意思。她選的地方不平整,坐著很不舒服。隻好起身到老仲巴身旁坐下。周圍一片,隻有這塊地方平整些。
老仲巴拿出來些吃的和喝的,放到兩人身前,自己先喝點,吃點,才說道:“長夜的漫漫,需要一個人陪。如果沒有人,酒肉是最好的。”
“仲巴大哥你也有心事?”
“活到我這樣的歲數,怎麼會沒有點心事?”
“也是,家家都有本難唱的曲兒。”
“快樂的家,開心的理由通常都是相似的。”
茹娘對老仲巴的話深以為然。拿起分給她的酒壺,輕抿一口發現這酒沒有想象中的烈。
天空中的星星在今天有些閑,都出了來和那明月,讓升陽山成了銀色的世界。
身處在這樣的世界裏,單著身的人,都會對未來的情人,在自己的想象中生出虛幻的曖昧,別說茹娘和老仲巴兩個活了很久的人。
開始的時候兩個人還會說話,說些開心和難過的事,讓彼此來分享。現在呢,兩個人都停下了嘴,隻顧著吃些和喝些。
這些東西很快的吃過,茹娘有些頭暈,才知道入口綿、軟的酒,後勁兒都很大。
“仲巴大哥,我回去了。你呢?”
“我也回去,一起吧。”
茹娘起身,有些不穩,老仲巴趕忙攙扶住她。許是有些急,怕茹娘摔倒,老仲巴是用自己的胸膛承接住茹娘,兩隻胳膊像是兩根欄杆,兩邊擋著。
茹娘推開老仲巴,低著頭疾走。老仲巴顧不得收東西,跟在了後麵。兩個人一前一後,回到了離魂岸。像是一場偷偷的約會,被人撞破了一樣,兩個人都尷尬著。
茹娘的心思有些亂,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會是這個樣子。早早死掉的心,為什麼還會動一動?
茹娘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對這個男人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絕對不會,茹娘肯定的回答自己。兩個人在今天,才進行了第一次像樣的談話。之前不過是點頭之交。難不成是一見鍾情?茹娘才不相信這個。要真的是,為什麼不是第一次見麵出現這樣的心思?
很亂了,茹娘輾轉反側,在天亮的時候才睡下。
老仲巴在他的房間裏,手中拿著一個玉瓶,心不在焉的看著。
裏麵的東西是生情散,江畔派人送來的。說這種東西會讓女人對你生出情絲,會讓你喜歡的女人也喜歡你。
生情散,江畔對張瀾用過嗎?一定用過,不然張瀾不會成為盼瀾小屋的主人。看樣子江畔對華發夫人也用過。對吳恩惠用過嗎?用過的話,吳恩惠就不會和吳惠發生什麼關係。沒用過,吳恩惠為什麼還會不時的回憶起從前的美好時光?
兩個人之間真的有情嗎?
美好的東西,總是能讓人輕易的忘記掉。在感情的世界裏出現變化後,忘記的速度隻會更加的快。
一間屋子裏,普通的民房,吳恩惠被關押在這裏。
已經清醒過來的她,發現自己的靈珠和五識被封,行動倒是可以,想要破門而出是不可能的。
坐下來,桌子上的東西已經是兩天前的。吳恩惠拿起來一個饅頭啃一口,想到了江畔給自己買過的黃金小饅頭;看到盤子裏的醃黃瓜,想起了東坡家的秘製蛇皮黃瓜,也是江畔領著自己去的。
四下看過,吳恩惠在想,如果江畔知道了自己被人抓走,會不會很著急?吳惠呢?他會不會也為自己擔心?應該不會很擔心吧?不過畔兒哥哥一定會擔心,非常的擔心。
想到江畔擔心的模樣,一股子甜蜜湧上心頭,吳恩惠幸福的笑了……
門外,有一枚靈元竹簡將吳恩惠的模樣收錄,激發出去。
做下這件事的修者回頭看看房間裏的吳恩惠,狠狠的咽下喉嚨裏的口水。
陷入到幸福中的女人,怎麼會不讓男人眼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