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了,雖然渠柳村鬧鬼的傳聞沸沸揚揚,村裏人也怕,但因為詛咒,誰都搬不走,隻能一輩子和鬼住在一起,這也就是為什麼外麵瘋傳人鬼同村的緣故。”跛子歎息道。
“村裏鬧鬼能傳得人盡皆知,恐怕死的人不少吧?”李宓跟沈落對視一眼,追問道,“是不是隻要外人無意間闖進村子,就莫名其妙死了?”
跛子點點頭,“這麼些年下來,得有二三十條性命給厲鬼索去了。”
李宓心中一震,旁邊一直沒有插話的沈落拿繡春刀的手也暗暗握緊了。
李宓繼續問道:“看您的樣子,應該對渠柳村很了解,難不成你是村裏人?”
跛子說他以前在村裏待過,所講的這些密辛一部分來源於本地人的口口相傳,另一部分則是前些年從村子裏聽說的,至於其中有沒有添油加醋就不得而知了。
李宓琢磨了會兒,笑道:“跛子,你跟我們仨費這麼多口舌,應該不是出於什麼古道熱腸吧,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跛子見心事被戳破,搓著手有些尷尬一笑,“我知道怎麼去渠柳村,不多收你們錢,就夠來回路費和一點茶水錢就好了。”
原來是想賺快錢。
李宓不動聲色的看了沈落一眼,見對方點頭,於是答應下來,“那好,你帶我們到渠柳村,路上順便跟我們說道一下你知道的關於渠柳村的事。”
跛子見他們這麼痛快答應了,高興的應了聲,隨後便帶著李宓三人來到渡口。
他到渡口側麵的一片蘆葦中兜了半天,很快劃著一艘小筏出現了,招著手,喊李宓他們上船。
小筏體型不大,勉強擠下四個人,所幸李宓他們帶的東西不多,就幹糧和水以及貼身兵器。
唯一讓李宓心疼的是這趟路被跛子要了二兩銀子,無奈當地人都不敢接近渠柳村,就跛子肯捎他們一程,李宓也隻能啞巴吃黃連,自己認下了。
“看三位都是麵有貴相之人,收二兩銀子的確有點多,但我也是沒辦法,家裏孩子染上惡疾,急需用錢啊,”跛子一麵劃船一麵絮叨著,“本來這趟活我也不敢接的,渠柳村那是個不祥之地,我帶你們外人去就是良心壞了,可孩子的看病錢拖不得,再加上你們有此意向,我也就跟著來了。”
李宓揮揮手打斷了他,不想聽這些白爛話,問道:“除了我們,最近還有什麼人到渠柳村嗎?”
他想了想,大概描述了下,“比如說一個背著書簍的年輕書生,或者姓崔的年輕人?”
沈落也從包袱裏取出一幅畫像,材質是上好的防蠹紫檀,畫像之人麵如冠玉、身材修長,腰間懸有一塊綠色玉佩,栩栩如生。
跛子看了眼畫像,扶腰想一會兒,又繼續劃筏,“應該沒有吧,渠柳村這地方邪氣得很,如果有外人往那兒闖,我們都會有些耳聞的。而且那地方極其偏僻,外人想悶不吭聲找過去,幾乎不可能。”
李宓心中暗暗疑惑,崔駰負笈遊學自渡口往西北消失,那裏十萬大山,輿圖上唯一出現的地名就是渠柳村。
崔駰若不是奔著渠柳村去了,難不成進山修仙去?
李宓甩甩頭,覺得興許跛子所掌握的信息不夠全麵,崔駰是否到過渠柳村,還得進村才能驗實。
“渠柳村這些年來鬧鬼的傳聞太多了,像什麼在枕邊看見鬼臉、祠堂的太師椅上老是出現紅衣怪人、還有子夜山上撕心裂肺的怨鬼啼哭,這些都已經傳遍了,當地人沒有敢提這地方的,好像提渠柳村三個字就會沾染上不詳。”
聽跛子這樣說,李宓笑道:“那你倒是說得起勁,看來你不怎麼害怕這個詛咒?”
跛子歎氣道:“唉,我也怕啊,可怕又有什麼用,孩子的惡疾沒錢治,說不定哪天就撒手去了。一想到孩子的命,我就覺得我這條爛命沒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厲鬼纏身死在那裏吧。”
曹少澄道:“你倒是看得開,越活越明白了。我認識個江湖神醫,人稱李鬼手,這次要能從那什麼鬼村撿命回來,我非得介紹他給你認識。”
跛子拱了拱手,“先承您吉言。不過大家也不用那麼恐慌,渠柳村雖然有詛咒,但隻要能在七天之內離開,性命無虞還是沒問題的。”
“七天?這厲鬼還會卡時間殺人?看起來還蠻有規矩的。”曹少澄開玩笑道。
“是啊,雖然不知道您幾位到渠柳村有何貴幹,但聽我一句勸,一定要在第七天以前離開那裏,否則命喪黃泉啊!”
李宓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在意這些話,他相信這個渠柳村有鬼,隻不過那一定是裝神弄鬼。
這個村子,究竟埋藏著怎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