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首探凶宅(1 / 2)

“今天村裏是過節嗎,這麼熱鬧?”李宓看著載歌載舞的村民們問道。

這些村民除了一開始見到他們有些意外,很快又恢複正常,繼續歡快喝酒吃肉。

李宓匆匆掃了眼,篝火旁烤羊、熱饢、肥雞,還有打鼓的、拉二胡的,熱鬧非凡。

“你們村的日子挺好啊,大魚大肉的過節。”曹少澄在一旁調侃道。

柳三喜抿了抿嘴,卻沒說什麼,讓他們自己找地方吃東西後,就拉著跛子喝酒敘舊去了。

李宓,曹少澄和沈落三人找地方坐了會兒,挑了幾塊羊肉烤著吃完,自始至終沒什麼村民和他們搭話。

每當李宓想要找人說話時,對方都很快躲開了,然後用一種諱莫如深的眼神盯著他看,看得人直發毛。

三人見狀,便放棄了打探情報的想法,等柳三喜醉醺醺的回來,一起跟著去他家。

跛子則另尋他處,說柳三喜家太小,睡不開他,自己到別的熟人家裏借宿。

李宓和曹少澄打地鋪,沈落睡炕,在老頭騰出的一間房將就一晚後,第二天,李宓從睡夢中猛然驚醒。

他從地鋪爬起來,推開門,看到濛濛細雨正從鉛灰色的天空徐徐落下。

柳三喜院裏的狗舍拴著條大狗,額頂生有一道紅紋,頭臉似熊,凶猛異常。

李宓從未見過這樣體格壯碩的狗,他朝著狗噓兩聲,大狗隻是懶洋洋瞥他一眼,隨後又意興闌珊的閉上眼睛打瞌睡。

李宓沒尋著樂子,隻好興致缺缺的伸著懶腰。

“希望這隻是場小雨。”炕上的沈落也醒了,她伸著胳膊,白淨的側臉如玉璞般精巧,“萬一雨下大了,咱們出村的路可不好走。”

“拖到第七天就糟糕了對吧?”李宓饒有興致道。

“李捕頭似乎不太敬重鬼神。”

“沈捕頭難道不是?”李宓抓著屋簷落下的雨水笑道,“讓我信月老牽著姻緣線可以,但要讓我信什麼厲鬼索命封家五十七口人,這就強人所難了。”

“同道中人。”

沒多久,柳三喜披著衣服從屋裏出來,喊李宓他們吃飯。

白米粥,蒸餅,雞蛋,魚幹,可謂豐盛。

曹少澄忍不住調侃道:“阿公,你這小日子也太滋潤了,吃個早飯都有葷有素,很講究嘛。”

沈落慢斯條理嚼著一條魚幹,插話說:“去未央宮上早朝的那些京官老爺們,早晨都吃不上這麼一頓熱乎的飽飯。”

李宓同樣點點頭,“看起來渠柳村挺富裕的,不像市井傳言那麼貧困嘛。”

柳三喜隻顧埋頭喝粥,並不答話,這讓三人的問話無疾而終。

快吃完的時候,曹少澄又忍不住開口道:“阿公,這魚幹做的挺不錯,是什麼魚,以前從來沒吃過。”

這回柳三喜終於搭話了,他慢吞吞道:“在我們這兒,這種魚叫閉目魚。是村長他們從村外的河裏逮的,具體哪裏我也不知道,隻聽說偏僻得很,隻有村長他們找得到。”

柳三喜說那條河裏的閉目魚潛遊在河底深處,因為永遠都不會見到光,所以眼睛用不上,漸漸就都閉上,再也睜不開了,所以叫閉目魚。

李宓順著這話仔細打量碗裏的魚幹,雖說已被油炸得麵目全非,但仔細觀察,確實沒有魚眼。

他又看了沈落一眼,對方搖搖頭,也從沒見過這種沒有眼睛的魚。

曹少澄半開玩笑道:“這麼稀罕的魚類,要是能拿到縣裏去,準能賣個好價錢。”

柳三喜卻搖頭,“這種魚養不活的。村裏有人嚐試過養活閉目魚,但這種魚一旦離開黑暗的河底,暴露在陽光下,就會劇烈折騰,不死不休。所以,它隻能適應原本黑暗的河底生活,突然打破平靜,便隻剩死亡。”

吃完早飯,柳三喜披了件衣服,說是去串門,臨走前還往兜裏塞了把東西,背著手離家了。

曹少澄壓低聲音道:“你們看到沒,柳阿公往兜裏塞了一大把銅錢!”

李宓點點頭,他也看到了,雖然感覺奇怪,但聯想到柳三喜這頓早飯的豐盛程度,他覺得這人有點小財也屬正常。

三人隨後離開柳三喜家,小雨淅瀝,村裏人大都躲在家中睡覺或聚眾喝酒,偶爾能聽見男人們打牌擲骰子的爽朗笑聲。

不知不覺中,三人又站到封家老宅前。

與昨天夜裏相比,被細雨澆蓋的老宅在身後鐵灰一線的山巒掩映下,如同一幅黑白畫卷,淒涼蕭瑟。

李宓注視著後麵群山上茂密生長的樟樹,猜測那裏就是跛子所說的封家墳地,如今被黑色樟木所擋,大白天就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隨後,曹少澄上前推開兩扇半掩的破舊大門,伴隨一陣吱剌剌的刺耳推門聲,一股陳年腐朽之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