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雖然這些年沒少聽爺爺說仙家說鬼神,而且我也親眼見過不少離奇的事兒,可我一個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的五好少年還是不太相信這些東西。
但爺爺奶奶就是靠著這門“手藝”把我供上了大學,所以我也從來沒否認過這些東西的存在。
本著存在即合理的原則,我想那應該是人們在遇到困難時需要一些心理慰藉,所以才覺得爺爺奶奶特別靈驗。
可今天爺爺一番話徹底打破了我多年來的信仰。
因為為了不讓年邁的爺爺奶奶擔心,所有的事情我都沒和他們提起過,甚至編造了一個謊言,說我找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那遠在千裏之外的爺爺是如何得知我身上發生的這些事的?
甚至連我昨晚被搶了都知道!
“這也叫個事兒?你當咱那一堂仙家都是擺設呢?”爺爺得意的聲音響起,“還有你那什麼先天性心髒病,你聽那群大夫跟你瞎白話,都沒影的事兒!別的爺爺不敢給你保證,但長命百歲不成問題,別一天天的瞎操心了!”
“爺爺,你…你說真的?”原本已經跌入絕望深淵的我仿佛又看見了曙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爺爺挺不滿的哼了聲:“咋地?你還不信你爺?爺啥時候騙過人?”
不等我答話,爺爺的聲音又從話筒中傳來,“麻溜的回來,你天生就是端陰陽飯碗的人,別的行你幹不了!你那對象也不是你命定的緣分,分了就分了,沒啥可惜的,又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爺爺…我…我…我沒錢買票了。”我有些羞於啟齒,但卻又不得不實話實說。
真是一分錢憋倒英雄漢啊。
想想自己都二十一歲的大小夥子了,沒孝順過爺爺奶奶一天,還得向二老伸手要錢,我心裏這個羞啊。
爺爺在電話裏笑了起來,“錢我早給你打到卡裏了,不多啊,就夠你回來的車票錢,你可別給我起花花腸子!趕緊的,訂最近的車票,你也該接下咱家堂口了,堂上老仙都等不及了。”
說完,爺爺就把電話掛了,多餘的話一句沒有。
這小老頭兒一輩子都風風火火的,說話辦事嘎嘣脆,最煩拖泥帶水磨磨唧唧的人。
站在火車站前,我最後又看了眼城市的車水馬龍,像傻子似的衝著馬路揮了揮手道別。
曆經兩天三宿,終於回到了生我養我的故鄉。
還沒等進家門,就聽到了奶奶那字正腔圓的唱腔,唱的正是搬兵訣,我已經耳熟能詳了。
看來家裏是有人正在看事兒,有了敬畏之心的我沒敢進仙堂那屋去打擾,悄悄走進自己屋放下了行李,簡單收拾了下房間。
等我再走出來時,那邊已經完事了,從仙堂裏走出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我高中時的好哥們陳剛。
一看到我他熱情的走過來打招呼:“前兩天就聽咱爺說你要回來了,沒想到這麼快!這麼久沒見,晚上咱倆得整點兒!”
說完了他才看到我的狼狽,臉上橫絲肉一繃,目露凶光,“你這咋整的?讓人給打啦?誰呀,敢他媽動我兄弟?走,找他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