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十令海老人
暮色深沉的海岸線,漁人最不願意停渡的港岸,這裏四季陰沉,飽有風雨,如若沒有礁石的庇護,這塊小島應該早就被殘酷的擊碎。
“又是繁忙的一天。”老人蹣跚著走出洞穴,滿身的汙漬和庸雜的亂發,傷痕新鮮的痕跡和好過的痕跡混雜著,嘴角還有著幾抹殘血,沒有火的他,隻能這麼活著。
他在這裏生活了六十年,六十年前的海還不是海。
他一直孤立的活著,從白天到黑夜看著風暴強弱,不知道為何,佇立在十令海崖上,眺望遠方,這裏的世界隻有他。
四十年前,他種下了一顆種子,是一隻海鳥偶然帶來的,他視它為珍寶,給了它這個島上最好的泥土,最珍貴的淨水,最昂貴的陪伴。
然而這座島上沒有陽光,它隻是安存在於泥土裏,安存了四十年,從青春年少到暮色蒼老,隻為了這顆不知名不知所謂的種子。
“今天的天為何又是陰雨。”
他陪伴著種子,也隻有種子陪伴著他,就這樣,時間的流動再次向前。
八十歲的他,白發散落,傷口難愈,在風雨飄搖的島上,許了五十年的願望。
“上天,我隻願用我的餘生換下一抹陽光普照。”
生命是有時間的,老人的時間不多了,或許他可以感覺到,感覺到自己時日不多,感覺到那顆種子還在等待著發芽。
“或許我等不到了。”
老人的生命結束了,結束前,他用自己的獻血給了這顆種子最後的灌溉,用自己的屍骨化作泥土,願能守護著它。
“天啊,就給它一束光吧。”
這是他最後的乞求。
這就是他,十令海上一個孤島的老人,為了一顆未知的種子放棄了自己的一生,或許被說愚蠢,或者被說昏聵,或者說,上天,究竟存在麼。
第二幕桑田後的鮫女
十令海或許是一個詛咒,一個永不被陽光普照的海域,神放棄無視之地,沒人曉得究竟是為何。
然而生命是倔強的,她生活在這片陰暗的海底,不被世人所認知的鮫人,存在在傳說裏的神秘生物。
她本來隻是一個流浪的鮫魚,在十令海裏迷了回家的路,年輕的她看到了坐在荒島的少年,陪伴著一塊小小潮濕的土地,本想問問他回家的路途,卻又怕自己的模樣嚇到他,於是拚了命的想要把自己變成和少年一樣的人物,在深沉的海底仰望著他,就這麼仰望,卻不知不覺的迷戀上了他。
“為何我學不會他的語言。”
鮫魚長出了手臂,頭顱,以及人一樣的身體,包括一顆完整的心,缺說不出來一句人話,也沒人可以回答她。
不知過了多少年,少年變成了滄桑的老人,鮫魚變成了一個人模樣的鮫女,她鼓起勇氣想要上岸去學習他的語言,卻看到他的鮮血早已經流幹,屍骨蜷縮在一小塊的泥土周圍。
“這是死亡。”
鮫女流下了淚水,卻化作了珍珠,散發著光芒,照亮了這塊土地。
她哭了一天一夜,島上滿是珍珠淚撒,透過了天空,穿破了烏雲,這座島,看到了它的模樣。
五百年後,這裏荒草叢生,蠻石堆磊,海不在有,成為了一片桑地,孕育出了一片綠原。
鮫女化作了青石坐立在一塊被小草輕輕遮住的泥土旁,紅色的泥土正在孕育著一顆未知的種子。”文宗傑讀過這兩篇《古藤》中的舊文,望著雲過,看著他的反應。
“這些和我有關係麼?”雲過沒有任何感覺,反倒覺得這兩個故事荒誕無奇,就是普通的童話故事。
“《古藤》是一位自稱為時空流浪者的人留下的,據說這裏麵隱藏了關於地球的秘密,或者宇宙的秘密。”文宗傑解釋道,他知道雲過是江雲瞻的學生,而當初這本古藤是江雲瞻告知他的,本以為雲過會知曉其中的奧妙,可看雲過的樣子,沒有絲毫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