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為什麼?隻有財務經理有權限做這個。”厲宇鐸嗤笑了一下:“隻要有利可圖,就沒什麼不可能!”
“我不信,堅決不信。”向晚堅持道。
“你別太天真了!你知道曾經披露過破產的公司,有多少是內鬼所為。你別告訴我,你爸爸從沒教過你!”他嚴厲的話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的思緒回到以往。
在她學習管理的時候,爸爸經常拿著財務報告,細細講與她聽。爸爸說財務之事,事關重大。每一筆、每一個數字都不能錯、不能馬虎,尤其要警惕公司內部的人員作假。財務作假這種事,比企業效益不好更可怕。它就像健康樹木裏的蛀蟲,總有一天,能將整棵大樹蛀空,將百年樹木毀於一旦。
言之鑿鑿,猶在耳畔。可是……
厲宇鐸指控的人是周叔叔啊……那個從小抱著她,給她買玩具,看她長大的周叔叔啊……更是那個從一開始與爸爸打江山,不是親兄弟,更似親兄弟的人啊……
他怎麼可能背叛父親?背叛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公司呢?肯定是厲宇鐸搞錯了!
“我不信!”向晚反駁道:“周叔叔不會這麼做!”
周叔叔……她叫得倒親切!誰知道人家認不認她這個晚輩!
厲宇鐸冷冷一哼,從一堆財務報告中抽出一摞,在她麵前打開:“除了剛才的那些資料,我還找到了他親手簽名過審的資金憑據。這些都是證據,你自己好好看看,我不信你什麼都看不出來。”
向晚緊盯著那摞被厲宇鐸甩出來的財務報表,手顫顫巍巍地伸了過去。就在指尖距離報表一寸的時候,她驀然停了下來,懸在空中,想碰又不敢碰。
“不敢了?你不敢無所謂!明天,我會宣布所有的財務移交給我的谘詢團隊。你等著就好了。”厲宇鐸胸有成竹般地幫餘向晚做了決定。不管餘向晚同不同意,他都要快刀斬亂麻,揪出這頭大老虎,為餘氏的發展祛除這枚根深蒂固的毒瘤。
“憑什麼?你沒權利這麼做!”向晚猛地站起身來,眼神忽然變得銳利:“這是我的公司,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就算……他們簽署了合約……
她承認自己內心很糾結。厲宇鐸指給她的報表,確實出現了一些本不該出現的錯誤。但是,她仍然難以相信,從小哄著她玩的周叔叔會不顧任何情誼,毀掉她爸爸和他自己親手建立的公司。或許,他確實做了點不該做的,隻要他肯告訴她,他這麼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就相信他。
她、爸爸、周叔叔的感情與報表上冰冷冷的數字不一樣,她懂,但厲宇鐸不懂。她不想把調查的機會給厲宇鐸,不會讓他來執掌周叔叔的生死。
向晚的決絕讓厲宇鐸的嘴角微微一撇,冷冷的笑中蘊含著無盡的悲涼:餘向晚啊,餘向晚!你那麼維護你的周叔叔,那麼懂情意,為何當初不肯分給我一絲一毫,反而殘忍又冰冷地拒絕了我?如今我一定要讓你看清楚,誰才是被拋棄的人!也要讓你知道,誰是能救贖你的人!
“餘向晚,你別忘了!咱們已經訂立協議。你的公司,我幫你管!而你的人……是我的!”說罷,厲宇鐸未等向晚的反應,一個長臂將她拽到懷中。鼻尖相撞,將他心底的欲望徹底勾起,如同鷹的眼,蓄勢待發著搏起的衝動。向晚感受到了危險,她用盡力氣拉開自己與厲宇鐸之間的距離,仍然對剛才的話題不依不饒:“投資你可以管,周叔叔的事,你……唔……”
文件“嘩、嘩”幾聲,紛紛掉在桌下。原始的欲望一經撩撥,轉瞬變成燎原之勢,無法阻擋。向晚被逼得節節敗退,漸漸妥協著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但,她心裏清楚,這件事,絕不會讓厲宇鐸來管。她要自己調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