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亮得有些刺眼。
一輛純黑加長豪車緩緩停在了監獄正門口。餘向晚透過窗戶看著森嚴的大門,頓時一種敬畏感油然而生。司機給她打開車門,她在門口站定,等待著警員把她帶進去。
昨天,她已經預約好要見傅心渤和鄒錦繡了。那個時候,厲宇鐸很奇怪地問她為什麼要去看他們。其實,她也不知道。也許是想給這段關係做個了結和善後吧。
雖然他們是敵人,但退出公司競爭關係的話,他們算是對彼此最熟悉的人了……
如果,她不給他們善後,良心上過不去的。
當然,這句話說完還是遭到了厲宇鐸的嘲笑。他說她現在過去,不像是了結和善後的,倒像是去耀武揚威的。
餘向晚當時就啐了他一口,沒再理會他。
難道……她現在過去,真得像去耀武揚威的嗎?
“餘小姐,請吧!”一道深沉的男聲喚回了餘向晚的思緒。她抬腳,跟隨眼前這個麵容冷峻的警員來到了監獄內部。
“你先坐著稍等一下,我會帶犯人傅心渤和鄒錦繡過來。”他說完後,關門走了出去。
餘向晚坐在一個偌大的玻璃窗前。她很清晰地能看到裏麵有一把椅子,椅子的兩側是延展出的牆,將它隔成了一個小隔間。她的手邊有個黑色的老式電話,電話線穿過玻璃窗蜿蜿蜒蜒延展至對麵。盡管看不見,但她相信對麵應該也有一個老式電話,方便對話。
不多時,那個警員帶著一身囚服的傅心渤走了出來。向晚怔怔地看著他,一時間竟沒看出來眼前的男人是那個曾經風度翩翩,會牽著她手帶她一起跳舞的男人……
雖然隻過去了幾天,但仿佛已經過了十年……
他的臉上爬滿了細紋,皮膚也不似以前那般白皙,眼睛毫無神采,一件囚衣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好像大一號一樣……
見到餘向晚,他那雙眼睛才微微多了些神色。
向晚心中苦澀,眼中閃爍著隱忍的淚花。拿起電話,她撥通了對麵的號碼。
“向晚,多謝你來看我。”他嗓子有些啞,比原來的嗓音難聽很多。
“應該的……你們以後會好好的。”她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進了監獄,哪有什麼好好的?不說這個了,我聽說你收購了國都航運。恭喜。你的願望要成真了。”他淡淡說著,說到最後,嘴角漾了幾分溫柔。
“你知道了……”
“嗯,我們這裏也會看新聞的。不隻我知道,錦繡也知道了。”
向晚低垂著眸:“她還好嗎?怨恨我嗎?”
“她和我一樣。不過,女生終究氣性大些。”
“怨恨我是應該的。”向晚道。
如果沒有厲宇鐸暗中幫助,恐怕傅心渤和鄒錦繡也不會到今天這種下場。
“可是,做企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抬起頭,直視傅心渤,不悲不喜。
“向晚,你變了。我以前就發現,你越來越像厲宇鐸了。”傅心渤的口吻稍微衝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