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羽林衛的大營,終於徹底的空了。
李瑁抬頭看了看天,嘴角便扯出一個笑容:“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走了,小白,鬼兄,都布置好了麼?”
話音落下,元方就來到他的身邊,使勁點了點頭:“都布置好了。”
李白隨後也走了過來:“你這又是何苦?”
“你懂什麼,褚明義越生氣,就越容易出現判斷失誤,我可不想剛到老君山,就又被他給圍了。”
“你運氣好,你說什麼都對。”
“這怎麼能是運氣好呢?這明明就是我神機妙算好不好?”
“要不是這場雨,三萬大軍早就打過來了,莫非你還能算到這場雨不成?”
“抬杠是吧?”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出去之後,往北十裏有片小樹林,在那兒等我便是。”
李瑁便哼了一聲:“鬼兄,帶路!”
……
……
整整一夜都沒合眼。
天剛麻麻亮,褚明義便來到了成都城頭。
雨後的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腥味兒,比起天香樓中經年不斷的淡香,著實讓人有些反胃。
但褚明義並不在意,遠遠的看向城外的營帳,其間還有寥寥炊煙升起。
真是奇了怪了。
居然還能生活燒飯,他們哪兒來的這麼多糧食?
褚明義皺了皺眉,但隨即便又釋然。
無所謂了,都不重要的了,今日一過,這三千羽林就將灰飛煙滅。
而他們效忠的那個壽王,也會成為自己的階下之囚,並為自己換來佛門的支持。
有了佛門的支持,再加上巫神教花妖一脈,隻要天下一亂,割據劍南,並非難事。
甚至逐鹿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就看到時,佛門加上巫神教,能有多大的力量了。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便扭頭看了看站在身邊的覺明和秦青竹師徒。
覺明也在此刻笑眯眯的看向了他:“褚大人,還請莫要忘了,我要活的。”
“大師放心!”
“那老衲這便去了!”
“有勞大師。”
片刻之後,覺明便自從城門而出,緩緩的朝著羽林衛大營走去。
看著他沉穩的背影,秦青竹皺起了眉頭:“老和尚就這麼一個人去了?”
“青竹姑娘可莫要小看了這老和尚,他不是一般人。”
“比那李白如何?”
“天香樓那一戰,青竹姑娘莫非不知?”
秦青竹嬌軀一顫:“大人,那夜在天香樓頂交手的兩人,是這老和尚和李白?”
褚明義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算是默認了。
秦青竹的眉頭便是皺得更緊了些:“大人,若是如此,師傅恐怕……”
“青竹姑娘不必擔心,覺明大師此去,便是對付那李白的,有他在,那李白騰不出手,令師不會有事……對了,青竹姑娘,一直未曾問起,令師,真的是花神麼?”
褚明義突然問起這件事情,秦青竹心頭又是微微一凜,隨後便反問道:“難道大人是在懷疑師傅麼?”
“青竹姑娘言重了……覺明大師昨夜給本官講了個有趣的故事,姑娘可願一聽?”
大戰在即,講什麼故事?
秦青竹柳眉再皺:“大人,這個時候講故事,恐是有些不合時宜吧?”
褚明義便哈哈一笑:“說得對,說得對,確實不合時宜,還是等令師凱旋歸來再說吧……在此之前,也隻能委屈一下青竹姑娘了。”
秦青竹便是一愣:“大人此言何意?”
話音未落,衛無忌、蒼鬆、曹炎、劉正清便將她圍在了當中。
秦青竹柳眉打蹙:“你們要幹什麼?”
“青竹姑娘,我勸你束手就擒,免得多吃苦頭!”
“秦青竹,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沒了蟲陣,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今日定要你嚐嚐我這一對鋼鞭的滋味!”
“跟她廢什麼話,將人拿下再說!”
“誰先上?”
“那自然是我,嘿嘿,臭婊子,看鞭!”
破空之聲,呼嘯而來。
秦青竹卻隻是扭腰避開,還想著問個清楚。
抬頭一看,卻是發現褚明義早已背著手遠遠的站到了一旁,仿佛此間的一切,已經與他毫無關係……
在那一刻,她瞬間明白了過來。
是那個老和尚!
一定是那個老和尚!
他跟褚明義說了什麼?
不會是……
想到那個可能,秦青竹心頭便是一驚,正自驚懼,腦後風聲再起,卻是曹炎再度揮鞭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