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提到這個地方寫意就心虛。

“去藍田灣做什麼?”

“我自己的樓盤,難道不能去看看?”他說。

於是,兩人一起坐車去了藍田灣。

寫意看著車窗外的雪,忽然回首樂道:“阿衍,你說以前我們在德國藏的鑰匙最後被誰找到了?”

那年他們去杜塞爾多夫過新年的時候,頭一天晚上參加新年倒計時,他們就宿在了那裏。元旦那天,一夥人又在周邊遊玩了一遍,晚飯前就他倆在雪地裏踩腳印。

寫意為了踩到他的腳印一蹦一跳的,使得兜裏的鑰匙掉了出來。她忽然靈光一現,吵著厲擇良將自己的鑰匙也掏出來,然後用紅繩子係到一起。

“阿衍,我們做個遊戲。”她笑嘻嘻地說,“我把鑰匙埋在雪地裏,你來找。”

“你能不能找點有意義的事情做?”

“這就很有意義啊,可以考察我倆的心有靈犀程度。”說著,她就強要厲擇良閉上眼睛然後去埋鑰匙。

那個時候,他雖說嘴巴上對寫意很凶,可是已經寵得要命,也就隨她了。

“我數一二三,你不能偷看哦。”她要他轉過身去,然後迅速地在雪地裏挖了個坑,將鑰匙埋了進去。

結果肯定是厲擇良獲勝。

“你怎麼知道就藏在這裏?”寫意驚訝。

“因為你笨。”

她將東西埋自己腳下,站在上麵生怕別人搶走,仿佛一隻守護骨頭的小狗,活脫脫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

“不行。”寫意不服氣,“再來一次。”

“那你自己慢慢玩,我回去了。”某人天生懶骨頭,隻愛動嘴皮子不愛動手,對這種低智商遊戲完全沒有興趣。

“這次你一定找不到的,阿衍,你信不信?”寫意下了戰書。

“哦?”他挑了挑眉,來了興致,“要是你輸了呢?”得下點賭注才行,不然他可不想浪費精力。

“輸了,我就去對麵酒吧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三聲‘我喜歡你’。”

他笑了。

第二次,寫意藏好東西後迅速將雪地覆平,還撤得遠遠的。這下可想而知,他的確找不到了。

“怎麼樣,厲害吧?”

寫意得意揚揚地笑了,隨即去刨鑰匙,刨了兩下,沒有。她一納悶,好像沒有藏這麼深,然後繼續,還是沒有。她又換了兩個地方,依舊沒有。

寫意抬起頭來瞅他,有些傻眼。他倆的門鑰匙還有車鑰匙都拴在一起了。厲擇良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禁問:“你不是自己都找不著了吧?”

就這麼,兩人的鑰匙被一根紅繩子拴在一起,永遠地留在了杜塞爾多夫的雪地裏。

如今,他倆站在藍田灣一個小院門前,厲擇良遞給他一把係著紅繩子的鑰匙。

天空中飄下晶瑩的小雪花,落在他的肩頭。

他淡淡一笑,眉毛揚起來,說:“送給寫意。”

那是她夢想中的小院,屋子後院裏有口活水的溫泉泉眼,泉水將客廳外的小池子注得滿滿的,熱氣騰騰。

確實就是她夢中的家,一模一樣,暖暖的。

他一直記在心裏。

她擁住他,輕輕說:“謝謝。”

原來他一直執著的,是她的夢想。

哪怕他身無分文,就帶著她坐公交車到這裏,指著此地的溫泉說:“以後等我有錢了,一定給我老婆買下來。”即使是這樣的畫餅充饑,她也會感動。

“阿衍,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