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槍口吐出的火舌,就像是夜空中節日裏的煙花綻放那樣奪目,二十一把槍的槍焰結合,照亮了移動基地。
一個多時後,槍聲終於熄滅。
羅仁長舒了口氣,目光掃過戰場,隻見密密麻麻的喪屍屍體,估摸著得有近千之數。
喪屍準確來已經不是人類,可奈何除了皮膚白皙,瞳孔縮之外,其它與人類毫無區別。
羅仁不知道自己擊斃了多少喪屍,或許三四頭,十多頭,還是一頭都沒有,他不知道,可是他內心的感覺他非常清楚。
刺激、害怕、罪惡……,除了這些,還有一種暴躁。
好在他比較理性,能夠克製住內心的各種反應,看到還有十幾頭肢體殘缺的喪屍爬著、跑著、跳著衝來,他再次下令士兵開槍擊斃,到了這個地步,周圍的喪屍怕是已經都被吸引過來,也用不著在放著槍不用,去用刀。
零零散散的十幾頭喪屍別擊殺之後,槍聲才算是徹底熄滅。
羅仁不禁鬆了口氣,這第一波屍潮算是擋住了。
“放開我!”
“你們幹嘛!”
“信不信我叫我兒子把你們都抓了!”
失去槍聲的掩蓋,其它聲音就清晰了很多,那刺耳尖銳的嗓子,喊出的潑婦一樣的話語,重新闖入羅仁的耳朵裏麵。
他聞聲看去,看到貴婦大媽被其他幾個幸存者按在地上,貴婦大媽瘋狂地掙紮,力氣之大幾個年輕人都快要按不住她,羅仁在想,她坐地鐵或者公交車一定用不著年輕人讓座吧。
“你們這是限製人身自由,我告訴你,等我出去了,我讓你們一個個牢底坐穿!”
“還有你,我要把你告到軍事法庭!”
貴婦大媽事到如今都沒有認清形式,跟一個潑婦似的大聲罵街。
羅仁內心的狂躁被放大,眼神驟然冰冷,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貴婦大媽的麵前,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走開。
貴婦大媽失去束縛,立馬跳了起來,就像是要搶奪遊客食物的獼猴,用她尖銳的指甲朝羅仁的臉上撓了過來。
羅仁神情冷峻,舉起手槍對準這個瘋女人的腦門,理智逐漸被狂暴的情緒吞噬。
“嘿,你拿槍嚇唬誰呢?”
貴婦大媽絲毫沒怕,她篤定羅仁不敢開槍,甚至還把額頭頂著槍口,陰陽怪氣地道:“我頭就放這裏,你有本事就開槍打死我。”
“唉!你要不敢你就是孫……”
砰!
槍焰一閃而逝,卻在那一刹照亮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麵孔,許多人都是驚駭。
子彈就這樣擊穿了貴婦大媽的頭顱,腦漿四濺。
貴婦大媽直挺挺倒地,眼睛瞪得老大,臉上的表情凝固在刻薄與囂張。
羅仁的手微微顫抖,理性在這一刻回歸,並且強化了很多,內心的狂暴消失,這是他第一次殺人,本能地感覺到恐懼。可是事情已經發生,得到強化的理性告訴他,應該平靜下來,至少在這些人麵前,應該平靜下來。
羅仁深呼吸,內心的情緒迅速平靜,他看向餘下的二十六個幸存者,表情淡漠,語氣冰冷不帶情感,道:“我再一遍,基地是我的基地,軍隊也是我的軍隊,我可以讓你們留下來,給你們提供庇護,但是……”
寒冷的眼神,銳利的目光,遍曆二十六人,他冷聲道:“你們必須得遵守我的規則!”
幸存者們麵麵相覷,最終在心裏的恐懼的強迫下回應道:“我們一定會遵守規矩的。”
羅仁不管他們是恐懼也好,是認清形勢也罷,隻要他們遵守規則就行。
他點了點頭,繼而道:“既然明白了,那就和護衛軍戰士們一起把喪屍的屍體清理一下吧。”
話,二十六人聽得很清楚,但他們並沒有行動,因為,在他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羅仁看到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冷笑著道:“末世之中,恐懼是你們活下去的最大阻礙,協助士兵清理屍體的人,我會給予食物,提供庇護,不願意的人可以選擇離開,我不強求。”
完這些,羅仁直接沉默,把最終的選擇交給他們自己。
眼看士兵已經開始清理喪屍屍體,這些人中幾個膽子大的猶豫了片刻之後跟了上去。
大概過了三四分鍾,終於再次有人鼓起勇氣,一個接著一個,最後隻剩下兩個人擠在一起,難以克服內心恐懼,不敢去清理喪屍屍體。
這兩人皮膚白淨,手細嫩,畫著精致的妝容,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是兩大老爺們。
羅仁看了他們一眼,該的他都了,怎麼選擇是他們自己的事情,當下的世界,如果這點勇氣都沒有,根本沒資格活下去。
……
雲開破曉,太陽依然從東邊升起,陽光依舊溫暖,隻是現在的大地上完全換了模樣。
昨日還是歌舞升平,今卻已淪為人間煉獄。
大早起床,羅仁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羅山昨清理屍體的人都有哪些,讓他意外的是二十六個人居然都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