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靜初嘴巴微張,嘴角邊的肉輕微的動了動,原本想脫口而出責備的話被瞬間咽了下去。
她拉起李語琴的手,麵帶愧色的微笑,道:“奶,我陪你一塊去廚房,你給我燒火,我煮麵給大夥兒吃。”
她三生有幸能有這麼個一心一意,隻為了她好的奶奶,她怎麼忍心、怎麼舍得責怪奶呢?
背過身時,莊靜初另外一隻手抬了抬,擦幹眼見邊的霧水,內疚充滿她全身。
她剛才有那樣的想法,實在不該……
她以後再也不會了。
“……”李語琴望著她,怔住,竟然沒有抱怨一兩句,還主動請求一塊下廚,太不正常了啊。
還是她熟悉的孫女麻?
她看著麵前的背影思緒萬千,故作咳嗽的吭了幾聲,試探莊靜初的心思,想知道莊靜初是生氣了,還是太生氣?
卻不料莊靜初突然回過頭。
“奶,你是嗓子不舒服嗎?”莊靜初扶著她,關心道。
“是了,你們釀酒多時,空氣中的味道我都受不了,一會兒我順便給你們熬一些梨湯,在放幾顆冰糖。”
她了解李語琴的吃東西習慣,如果平平淡淡沒有味道,寧願不吃,這點跟她一般。
“沒生氣?”李語琴觀察著她的臉色,斟酌壓低聲道。
她都做好了接受孫女的責罵。
“奶,我生什麼氣啊?”
莊靜初看著她謹慎小心,頭微微往後靠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更多的是自我反省。
她平時沒有注意,不少辜負跟傷害了奶的好心。
是她錯了,對不起。
隻不過她沒說出口,怕給點陽光,李語琴就燦爛起來,不管怎樣,釀酒的事奶的確有些過份了。
擱在現代,屬於壓榨勞動力了。
今兒看在她心情好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後少跟奶對著幹。
二人來到廚房,莊靜初動作利索的洗好鍋跟砂鍋,將幾個梨子洗幹淨切成小塊狀。
“奶,別愣著了,快燒火。”
“哦,哦好。”李語琴看著她的動作從發呆中回過神。
她撿起麻袋裏的鬆葉放進去,熟練的升起火,先是放了一些細碎的樹枝幹,然後才放砍好的柴。
這些都是從落雅村拉回來的,就在莊懷仁回去的那次。
用李語琴那時候的話:“哪裏有那麼多舊衣服舊棉被,我看山上的鬆葉子挺好的,刮些裝進麻袋裏,當成隔震帶,挺好的。”
現在她家的生活條件日益改善,舊衣服不在穿了,給那些跟他們以前一般過著窮苦的農戶家裏,那發揮的價值更大。
反正嘛,在府城裏也要燒柴,可府城裏肉眼能看到的實物,哪樣都是需要花錢。
雖然不貴,但積少成多,能省著省。
火燒旺,水滾開,莊靜初做的是刀削麵,她利用煮麵的功夫,先是熬上梨湯,在將每個碗裏的醬料調好。
一顆蒜,一點薑,蔥花,辣椒幹跟胡椒粉,放了些許鹽,一小筷子的豬肉跟醬料。
“奶,你能吃多辣?”
她家是個無辣不歡的人家,不過剛釀酒,除了她那碗比較多辣椒,其他的碗裏麵隻加了少於。
“要一丟丟,你爺的也一樣。”李語琴朗聲道,似乎想到了什麼,看到莊靜初要往莊懷仁碗裏加辣椒,又道:“算了,你爺適合吃清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