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入戶,床頭櫃上的燭火被微風吹拂。
莊靜初迷糊的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自從來到臨縣後,她的一顆心都是半提起的狀態,半夜總是睡得不踏實。
忽然間,她聽到開門的聲音揉著雙眸,看到背光高大的男人,她坐了起來。
剛睡醒,她聲音中帶著一股迷糊嬌羞勁兒,軟綿綿似棉花糖一般,道:“今晚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有些意外,今天逛了一圈從其他婦人口中得知,半夜通宵開會是常事,天亮才回小庭院是常態。
起初婦人們還心疼自家男人,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莊靜初自然是心疼,特別是看到褚南玹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疲憊,深邃的眼眶盡是布著紅血絲。
“嗯,怎麼醒了,是我吵到你了?”褚南玹輕手輕腳的脫掉外衣,來到她麵前,看到她有些許消瘦的臉頰,麵露心疼。
才來兩天時間,他覺得莊靜初就像是瘦了一圈。
之前莊靜初體態不說豐-滿,臉上至少還有一點肉,現在卻沒了,五官立體棱角明顯,他注意到莊靜初皎潔清澈的眼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團黑色。
這是黑眼圈,應該幾天裏睡不踏實熬出來的。
莊靜初搖一搖頭,見他一臉疲憊不想讓他擔心分神,現在臨縣的情況如火燒眉毛,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解決。
“沒有。”
褚南玹深邃的目光看著她,見她不是在說假話才放下心,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瞬間感覺到一股暖意朝著身體襲來。#@$&
他本想抱住莊靜初,在她耳邊細細低語,可意識到自己手腳冰冷內心的燥-熱,被理智給止住了。
他側著身,狹長的眼眸柔情的望著莊靜初,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
“關於鼠疫的事我提了,他們聽取了我的意見,明天你讓青碧跟你一塊收拾,將家裏麵的藥做份清單,到時候會有人過來拿。”
褚南玹若有所思,挑著將會議內容大概說一遍。
莊靜初聰慧不傻,隻是看到他處在開心的狀態,不想把氣氛澆滅。%&(&
可是皎潔的眉間的擔憂出賣了她,道:“好,大家倘若齊心協力,災民們的症狀很快就會得到緩解,不過他們對這件事沒有意見嗎?”
眼下什麼情況不用多說,拿她今天出去逛一圈的事情來說,其中一位婦人隻是咳嗽幾聲,其餘婦人轉身就支棱下人回屋熬風寒藥,一個個用帕子捂著口鼻。
那位咳嗽的婦人麵色尷尬,轉身也交代下人煲一份風寒藥就灰溜溜離開了。
在呆著大夥兒不開心,不歡迎。
莊靜初沒挺留,但明白一個理兒,大夥都囤有風寒藥,且不少,不然不會隻是咳嗽兩聲,什麼都沒幹就時不時煮來喝。
難怪,她最初進到縣衙後院就能聞到濃濃的中藥味道。
現在已經是兩個極端,幹的幹-死,澇的澇死。
褚南玹提出把家裏麵的藥全部免費捐出去,她自然沒意見,高興能幫到淒慘可憐的災民們。
而且醫藥箱,隻要空了就會隨時出現感冒藥,可以說她家不缺藥。
不缺還多,隻是多出來的藥該怎麼給出去,這是一個擺在眼前的難題,感冒藥都是顆粒藥片、要麼是衝劑。
這類型的藥物,跟這個時代的風寒藥區別太大。
現在莊靜初擔心另外一個問題,褚南玹突然提出這麼一個事情,哪怕別人不想捐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容易被眾人詬病。
說得明白點,容易被人戳後背穿小鞋。
褚南玹知道她的擔憂,節骨分明的手輕輕刮了下他力挺的小鼻梁,道:“不用擔心,我有考慮過,在大事麵前他們不會那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