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樣再好不過了。”霍萊徹打了個哈欠,露出無可指摘的微笑。
“可是他已經死了,沒有必要再處以火刑吧。”伊傑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兩人,弄不明白這樣愚蠢的決定是怎麼被一致同意的。
“好了伊傑,我們該聽這位先生的。”霍萊徹擺了擺手,阻止伊傑再提出更多的異議。
得到滿意答複的護衛隊長向著霍萊徹鞠了一躬,示意自己的手下打掃幹淨屋子離開。在伊傑疑惑的目光之下,男人將一袋子金幣交給了霍萊徹,脫帽向他致意隨後轉身走出屋子關上了門。真正做起事來的護衛隊其實也毫不含糊,就連屋子裏的那片血跡也被他們清理得一幹二淨。一切又回到了從來沒有人造訪過的樣子。霍萊徹掂了掂錢袋的重量,隨手將它扔給了伊傑:“拿去吧,這是對你英勇的嘉獎。”
拿著那袋金幣,伊傑隻覺得手心輕飄飄的。
“他們……”小勇者隱隱約約覺得不久之前的對話之中隱含了什麼沒有放在明麵上的東西,那個圓滑世故的護衛隊長很清楚,霍萊徹也完全明白,隻有他一個人沒有搞懂,“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每天都把伊傑的天真掛在嘴邊的霍萊徹對伊傑的疑惑毫不意外。
什麼都沒有見過的少年自然會毫不猶豫地認為信仰就是信仰,懲處罪惡就是懲處罪惡。然而人類是奇妙的生物,他們擅長把所有東西弄得和它們看起來的樣子並不相像。事情總有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一麵,那雙總是沐浴在光明之中的眼睛,往往看不清萬物的全貌。
“那個沒完沒了問話的家夥想找出我的破綻,這樣他就能威脅我,隻要我不說出真相,不砸他的場子,咱們就相安無事,”惡魔饒有興致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一樁神明庇佑的城市之中肮髒的勾當,“你拿到的金幣也完全是為了封住咱們的口。”
“真相?”
“明天要被處刑的人不是被我們殺死的,他或許是被英勇的護衛隊長或是城主捉住的,但絕對和我們沒有關係。然後這家夥就會被冠上和神有關的所有罪名,在所有人的歡呼之中被推上火刑架。沒人在乎他曾經做過什麼,甚至沒人在乎他是不是活著,這是神的城市之中的汙點,罪惡本身是沒有意義的,隻有在它被消滅的那一刻,人們才將它賦予了意義。”霍萊徹耐心地向伊傑解釋著,覺得自己像是一位循循善誘的老師,可惜教授的東西一點也不令人愉快,至少是不讓他的學生感到愉快。
“可……”伊傑睜大了眼,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為了神做的事情都是崇高的,任何事情,”惡魔被伊傑的表情逗笑了,“或許我們該去看看明天的處刑。”
“我想這樣再好不過了。”霍萊徹打了個哈欠,露出無可指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