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一愣。
“犧牲自己的地位,犧牲自己的幸福,一位犧牲者的一生幾乎得不到任何屬於自己的東西,而最為極致的犧牲,恐怕要獻上自己的性命吧。不知道您希望成為什麼人呢?一位聖人,還是一個無情的自私者?”希維納仍然在微笑著,可她說的話,卻讓喬希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了,“如果自己的一生都被完全地奉獻給了別人的話,名為喬希·弗洛塞的人究竟是誰呢?一位毫無私欲的聖人?還是說……一個供人許願的匣子?”
“你知道我是誰。”喬希皺緊了眉,聲音也冷峻了下來。
“整個帝國的人都知道您是誰,殿下。”
“如果你知道我是誰,就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你在影射誰?你想要暗示些什麼?”喬希警惕地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仿佛隻在轉瞬間,這個看起來再孱弱不過了的占卜師,就變成了一個滿腦子不為人知的邪惡想法的危險人物,“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有什麼企圖?”
“您是我的客人,夫人,我負責為客人提供一些必要的建議,即便有的時候,來光顧的客人並不喜歡我的建議。”希維納站起了身,向著她欠身行禮,“我所能提供的東西也隻到這裏了,如果我無意之中冒犯了您的話,就把這次占卜當做是一次免費的服務吧。未來仍然掌握在您的手裏,它隨時都會發生變化——甚至於是將本來已經走向死亡的人拉扯回來,但一切都取決於您。” 那張繪著斑駁油彩的紙牌落在喬希眼裏,卻開始像是一個詛咒了,她慌忙地將實現從牌麵上挪開,毫不猶豫地起身,推門離開了。
沒有了那條漆黑的長廊,打開門之後,喬希看到的是她不久之前進門的那個小小前廳。夜風透過掩住門扉的布簾用寒冷的溫度喚醒了喬希的神誌,讓她確信無疑,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夢境。一切全都是那位女魔法師的伎倆,喬希在心底暗自做下了判斷。她讓自己開始恐慌,隨後便開始引動自己的情緒,甚至主導自己的思想。這個叫希維納的女人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因為這樣,她才會分文不取,卻又做出了這樣可怕的預言。
沒有人會犧牲,也沒有人在犧牲,就算喬希自己真的在做這樣的事情,那也完全是她心甘情願的。這即是對自己唯一的弟弟的奉獻,更是對整個帝國的一種至關重要的奉獻。
她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那間住戶後已經熄滅了的黑暗屋子。就在這時,希維納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仿佛古井裏傳來的悠遠回聲一般,她的言語雖然縹緲,卻仍然一字不落地落到了喬希的耳朵之中。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的話——請隨時來找我。”
喬希一愣。